正如此刻,他脫離也抵擋不了俗世的欲。
「林朝暮……你累了嗎?要休息一會兒嗎?」喉頭一動,突起的喉結上下翻滾,沈卓言也微喘著氣問了一句。
「不累……沒事班長……我還能繼續跑……不用管我……」林朝暮說話時幾乎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硬撐著說完了這段話。
林朝暮已經這麼累了,沈卓言也不準備再讓他繼續開口說話,「累了就自己休息。不用回答我。」
林朝暮並未乖乖聽話,仍然重重「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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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兩公里終於艱難跑完,林朝暮已經累得粗氣連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像昨天那樣繼續繞著操場慢走,調整急促的呼吸。
那邊沈卓言已經許久沒有聲音,他想開口問一句,卻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念頭,張嘴只用來呼吸。
半圈下來,林朝暮心率已慢慢降了下來,呼吸也已調整好,不再如剛才那樣直喘粗氣,累得半死。
緩下來後,他立刻開口,問沈卓言還在嗎。
沈卓言當然還在,他只是沒有說話,靜靜陪著林朝暮緩過勁兒來。
這會兒聽到林朝暮問他,他頓了一下,聲音悶沉,「我還在。」
剛才沈卓言不說話時,林朝暮還盼著他說話,現在他說話了,林朝暮卻反倒沉默。
他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像沒什麼可以和沈卓言聊的。
四周一片靜悄悄,偶爾傳來操場上其他人的聊天聲。
林朝暮環顧四周一圈,默默又低下頭去,看著自己鞋尖,一步步往前走得極慢。
「林朝暮。」
「啊?」
「沒事……」
「就是看你不說話,喊你一聲。」
「哦……好。」
「對了班長,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吧?」
意識到此刻的氣氛過於沉悶,林朝暮覺得自己必須得帶個頭說點什麼了,否則他與沈卓言很有可能會像現在這樣一直沉默到彼此家門口。
「哪件事?」
「你忘了嗎,就是互相請客的那件事。」
「我沒忘。」
「那還有一件事,是我答應你的事,你還記得嗎?」
「什麼事?」
對於沈卓言這個人足夠爛的記性,林朝暮恨不得給他跪下,求他長長記性,為什麼那種撈便宜的事都能忘記,他到底是有多不在意這種事。
「那我小小提醒一下,時間是跨年那天晚上。」
那邊傳來沈卓言語氣淡淡的聲音,「好像有點印象了。」
「就只有一點印象嗎,要不你再想想?」還不等沈卓言開口,下一秒林朝暮又將話鋒一轉,「算了,我直接說吧,之前我答應過你,會滿足你一個要求,你還記得嗎?」
「記得。」
林朝暮提醒道:「你想到提什麼要求了嗎,今年可是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哦,再不提就要吃虧了。」
「我還沒想好。」
沈卓言的答案完全在林朝暮的意料之中,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沈卓言的回應會是這個,「班長,其實你是壓根還沒想吧,你忘都忘記這件事了……」
沈卓言沒有承認林朝暮所說的事,「我沒忘,我還在想,等想到了就會告訴你。」
「好吧,那我等著你。」好端端的一個話題又在這份尷尬中被強行終結,林朝暮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能與沈卓言說些什麼。
那就這樣吧,也不知道沈卓言這種性子到底怎麼得來的。
話題終結者形容的就是他這一類人。
腹誹歸腹誹,林朝暮仍在腦內盡力找尋話題,不想他們兩個人當真尬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