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懷有孕,料定了沒人會怪罪她,偏偏要等著滿堂賓客的面,把場面給鬧得難堪。
就算她口中所言‘偶兔’有理,人家也會覺得這位王妃缺少大家風範,笑話了莊豔秋的同時,何嘗不是笑話他‘昊正王府’?
“兒媳婦!”昊正大王壓低聲音警告了一句:“注意場合。”
莊紫芙從前還怕這位挺有架勢的公公,如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蹙眉耷眼,嚶嚶哭訴:“父王……您難道忍心讓別人這般作踐您的親孫子麼?”
此時,因著莊紫芙剛才的那番大鬧,不少賓客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們身上。大傢伙小聲交流著,沒一會兒就有一個故事傳揚開來,說是:少王前王妃善嫉,聽聞新王妃身懷有孕,特意送‘偶兔’侮辱對方,令新王妃當眾難堪,痛哭失聲。
莊豔秋如果知道現在聽到這個‘傳言’,肯定會後悔今日走這一遭。不過,人家想當眾拿捏他,他就算躲著恐怕也有不利於他的謠言傳出。
莊紫芙此刻還在委屈抹淚,藉著手帕的遮掩,她很快就覺察到周圍氣氛有了變化,隨後她看到人群中一位笑容可掬的公子,心眼轉的極快,知道肯定有人暗中幫她了。
那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莊紫芙的親兄長,莊豔秋同父異母的弟弟——莊少秋。
兄妹二人彼此瞭解對方的心性,莊紫芙的大幕剛剛掀開一個角,莊少秋就知道怎麼讓這場戲更加精彩,他淡定地讓身邊小廝傳揚開來‘前王妃善嫉’之語,這種場合,根本沒人會關心這些傳話是真是假,只要聽到的人覺得事實如此,那就是‘真理’。
莊喜在莊豔秋身後不遠處,他已經從旁邊人的小聲說話中覺察到事情的不對勁,特意走到他們家少爺身後,扯了扯莊豔秋的袖子。
“父王、夫君……妾身受委屈沒什麼關係,可我難過的是昊正王府嫡長孫還未出世,就受這般屈辱,將來他若知道了,該如何自處?”莊紫芙可憐巴巴地抹著眼睛,同時把自己並沒有顯懷的肚子往前挺了挺。
昊正大王看著她的肚皮,本想趁機息事寧人,趕緊結束這鬧劇的心態起了微妙的變化。
莊紫芙有句話沒說錯,如果將來這肚中胎兒落地長成,這件事或大或小都會成為笑柄。人家會說他昊正王府的嫡系血脈還沒出世就是個讓人嫌棄的存在。
思及此,昊正大王不由得也用懷疑的眼神多看了莊豔秋兩眼。
莊豔秋把大王的表情看在眼裡。這就是昊正大王,一旦事情對他不利,他立刻會改變態度,甚至倒戈相向。自己不是早就親身經歷過嗎?
莊豔秋輕輕地甩了下自己肩上的頭髮,冷笑著說道:“我好心好意送來賀禮,無端端被人砸了,還得受這種欲加之罪的侮辱。真是可笑之極!”
“這件事肯定只是個誤會!”冷不丁的,一直站在人群裡笑著看戲的莊少秋撥開人群走了出來,他笑語盈盈地向在場的賓客們拱手,“我相信大哥絕不是有意的,紫芙……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大哥雖與我們非一母所生,斷然不會這般不懂禮數,做出這種有失體面的事的。”
莊豔秋眉頭輕輕皺起,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莊少秋的反感。這人會好心幫他說話?聽聽這話裡的意思,把莊紫芙的行為比作‘小孩子脾氣’,間接告訴外人他們三人有些芥蒂。這等‘有失體面’的事別人不可能做,偏偏他莊豔秋早就沒了體面了,如今做出這種事不是正應了景了嗎?
莊豔秋冷哼一聲,自認自己的戰鬥力比不過這庶出的弟妹。人家好歹比他多歷練了一百年,他莊豔秋從嫁人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活著,一個人感悟人生,體會酸甜苦辣,段數與人家一比,簡直不能再低。
他冷眉冷眼地環視周圍一群人,赫然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
曾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