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報》登了兩邊的話,雖然也比例不對,當時《中國時報》登的,卻是法務部那邊一面倒的
罵我的話,這又是不公正的報導,餘先生恐怕又忘了。——這是第三次。今年又來了,《時
報雜誌》又一面倒登宋英誹謗我的話,按照最基本的新聞處理原則,要登,也得向胡虛一和
我查證一下吧?可是卻全無此等基本手續,就悍然登出,並且一登再登,胡虛一寫信更正,
第一次是擅刪其信,第二次是根本不登,甚至連禮貌上不登的原因都不打個招呼,這未免太
目中無人了,這又是不公正的報導,餘先生恐怕又忘了。——這是第四次。多年來,每在國
民黨想用輿論鬥臭我的時候,《中國時報》部無役不與,現在餘先生說多年來《中國時報》
一直給李先生做公正報導,我李先生實在不敢相信。我跟柯、簡二位又說:餘先生和你們各
位,都沒做過第一大報的受害人,不在局中,不知其苦;相反的,高高在上,享受官方只許
我辦報不准你辦報的獨佔,自然就久而不覺其錯,餘先生說他對我…直公正報導的心理,是
我可以理解的,大權在握的人,沒人會在內心裡使自己不平衡,餘先生當然不相信他自己是
不公正報導的人,雖然事實。匕焦頭爛額的總是我們。《伊索寓言》中青蛙向小男孩們抗
議,說對你們是運動、對我們是玩命;《聊齋》中蝴蝶向縣大爺抗議,說對你是贖罪工具,
對我們是虐待死亡。這些對比,都說明瞭雙方立場不同,看法的差距是多麼大,我並不奢望
餘先生採取我的看法,但是我必須使他多少要覺醒到,《中國時報》並不是他所說的那樣清
白、那佯公正,下少對李敖絕非如此,他的看法錯了。我承認餘先生說索來欽佩我的話是很
誠意的,我承認他對我的理解比其他國民黨人員高明得大多,我也承認他在我為《中國時
報》寫專欄時對我十分禮遇,我甚至感謝我結婚那天餘先生餘夫人到我家來看我,請我吃
飯……但這些私誼,在風浪來時,似乎都無助於雙方的毫不容情。多少年來,我在外名譽這
樣狼藉,拜第一大報的榆揚之賜,恐不在少,而其中波橘雲詭,變動無常,也頗足警世。國
民黨「文工會」主任楚嵩秋、「新聞局長」宋楚瑜請我吃飯那次,餘先生在座,說《中央日
報》曹聖芬連李敖賣書的廣告都不登,未免使本黨示人以不廣,請楚主任向曹聖芬關照:但
是曾幾何時,第一大報也一樣廣不起來了。當《中國時報》拒登我的廣告,出版社方面請我
直接寫信給餘先生關照的時候,我說何必呢?餘先生自己,會不知道嗎?
我跟柯、簡二位又說:在國民黨大員中,餘先生是很有代表性的。他畢業中央大學,又
留學英國,一九四七年出版的《中國名將錄》裡說他是「年輕、英俊和富有政治家風度的人
物」。他少年得志,官拜中將,在我們家鄉任東北行轅政治部主任兼東北保安長官司令部政
治部主任,可說是一表人才。但他暗投在國民黨的大洪爐裡,他就無法不和國民黨一樣,國
民黨禍國,他有份;國民黨丟掉大陸,他有份;國民黨辦報言人,他有份。他的身世,真令
我有「卿本佳人,奈何從賊」之感,我真為他可惜。請你們二位轉告餘先生。
柯、簡二位面有難色,我笑著說,在《中國時報》的畸形權力結構下,我真懷疑你們敢
把我的話轉告餘先生多少,但是餘先生不明真相,他又何從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