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無論做什麼事,他覺得只要能讓自己間心無愧就已足夠。
水銀輕輕嘆了口氣道:“衛天鵬是不會殺你的,他從不勉強別人做任何事。”
小方微笑道:“這是種好習慣,想不到他居然有這種好習慣。”
水銀道:“我也不會殺你,因為我已經答應過你,絕不再害你。”
她也對小方笑笑:“守信也是種好習慣,你一定也想不到我會有種好習慣屍
小方承認:“女人能有這種好習慣的確實不多。”
水銀道:“我們只不過想把你送回去,讓你一個人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等死。”
等死比死更痛苦,更難忍受。
可是小方不在乎。
“我本來就在等死,再去等等也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還是不答應?”
“是的。”
他的回答還是如此簡單,簡單得要命。
帳篷外又颳起風,吹起滿天黃沙,白晝很快就將過去,黑暗很快就將帶著死亡來臨。
在這片無情的大地上,生命的價值本就已變得十分卑賤渺小,能活下去固然要活下去,不能活下去,死又何妨?
小方又躺了下去,好像已經準備讓他們送回風沙中去等死。
就在他剛想閉上眼睛時,他忽然聽見一個人用奇特而生冷的聲音在問他:“你真的不怕死?”
他用不著張開眼睛看,就已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人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從未移動過片刻,眼睛卻絕對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人在看著小方時,就好象一隻貓在看著一隻已經落入了蛛網的昆蟲。
它們本就不是同類的。
生命本就如此卑賤,生死間的掙扎當然也變得十分愚蠢可笑。
他當然不會動心。
但是現在他卻忽然問小方:“你真的不怕死?”這是不是因為他從未見過真不怕死的人。
小方拒絕回答這問題。
因為這問題的答案,他自己也不能確實。
但是他已經這樣做了,已經現出一種人類在面臨生死抉擇時的尊嚴與勇氣。
有些問題根本就用不著言語來回答,也不是言語所能回答的。
這個人居然能瞭解。
所以他沒有再問,卻慢慢地走了過來,他走路姿態也跟他站立之時同樣奇特。
別人根本沒有看見他移動,可是他忽然已到了小方躺著的那張軟榻前。
小方的劍就擺在軟榻旁那木几上,他忽然又問:“這是你的劍?”
這問題不難回答,也不必拒絕回答。
“是,是我的劍。”
“你使劍?”
“是。”
忽然間,劍光一閃,如驚虹閃電。
誰也沒有看見這個人伸手去拿劍,拔劍,可是,木几上的劍忽然就已到了他手裡。
劍已出鞘。
一柄出了鞘的劍到了他手裡,他這個人立刻變了,變得似乎已跟他手裡的劍一樣,也發出了驚虹閃電般的奪目光芒。
可是這種光芒轉瞬就已消失,因為他掌中的劍忽然又已人鞘。
他的人立刻又變得絕對靜止,過了很久,才一個一個字說:“世人鑄劍千萬,能稱為利器卻只不過其中二三而已。”
“寶劍名駒,本來就可遇不可求,萬中能得其一,已經不能算少了。”
“你的劍是利器。”
小方微笑:“你的眼也很利。”
這人又問:“你用它殺過人?”
“偶一為之,只殺該殺的。”
“善用利器者,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