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床底,我立即躍起身,飛快地奔到他們身邊,趁著杜瑪愕然之際,狠狠向木板往他後腦勺拍去。我心想,這下子如果把他拍暈過去就OK了,剩下的事,可以通知草原騎警來處理。
萬萬沒想到的是,杜瑪一聲慘叫,捂著腦袋猛地站起,兩眼滾圓地瞪著我。他的臉部嚴重地扭曲,眼裡滿是恐懼和奇怪的神色。
辣塊媽媽!這一記板條可能剛好給杜瑪撓癢癢。我的心跳急劇加速,似乎就要彈出胸腔之外。退開三步,我強自鎮靜地衝杜瑪喝道:別動!我是追捕你的警察,已經在床底埋伏了三天三夜,外面有我的同事,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然而,出乎我和斯格巴娜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杜瑪剛抬腳邁出一步,立即轟然撲倒。他的後胸勺赫然有兩個小洞,鮮血歡快地奔湧而出!
我慌忙舉起手中的板條細看,上面竟然有兩枚並排的鐵釘!杜瑪的鮮血正沿著鐵釘滾動,然後無聲無息地滴到地面。
我和斯格巴娜都完全嚇呆,兩個人面面相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蒙古包裡靜得怕人,只聽到杜瑪的鮮血汩汩地衝出來,在地板上彎彎曲曲地延伸……
斯格巴娜緊緊攥住我的胳膊,搖晃呆如木雞的我,說道:他不行了,我們趕快走吧!
我機械地問了一句:走?怎麼走?
斯格巴娜此時流露出可怕的冷靜:我們連夜去滿洲里,那邊有我的好朋友,他可以安排我們去俄羅斯,然後轉道烏克蘭。嗯,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我們還在一起。
我心亂如麻,幾乎喪失思考的能力,只是盯著地上的杜瑪發愣。
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門外有人使勁拍門、撞門。
我和斯格巴娜嚇得面無人色,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一條高大的人影已經閃進屋內。
如狼似虎續集(022)
進來的人正是阿飛,這讓我多少定下心來。現在我最怕的就是警察,如果被抓捕逃犯的警察撞到,那被抓捕的人就是我老滅了。由於先前在雪地裡認出阿飛,我現在並沒有特別的意外。杜瑪對斯格巴娜說外面還有朋友的時候,我就猜到阿飛肯定藏在外面,他們倆一個進屋取錢,一個在外把風。大概剛才杜瑪的慘叫頗為響亮,驚動了阿飛。這小子耳聰目明,反應一直非常靈敏。
阿飛看見倒在地上的杜瑪,已經大吃一驚;等他陰鬱的目光掃向我時,更是驚駭萬分。他大著舌頭問我:羅、羅、羅小城?
我點點頭,暗中凝神防備。我殺了阿飛的同伴杜瑪,誰知道他會對我採取什麼行動。從杜瑪的話判斷,他倆原本相約共同逃往俄羅斯的,現在作為關鍵人物的杜瑪被失手打死,等於阿飛偷渡的橋樑從中斷開。
此外,我想起慘死在阿飛手下的黃毛丫頭,心裡對他也頗有怨懟。阿飛雖然說是我大學的同學,我們的關係一直處得不錯,那次在印刷廠,他甚至賣給我一個面子,饒過桃花的弟弟周峰……可是,黃毛丫頭不是一條普通的狗,在這一個多月的草原生涯中,我和她已經結下深厚的友誼,她了為救我,甚至不惜和草原狼拼命……想起丫頭被阿飛和杜瑪輪番喝血的慘狀,我禁不住緊緊捏起拳頭。
誰知阿飛並不過問地上的杜瑪,甚至都沒多看一眼,而是好奇地問我:活見鬼!你丫怎麼跑到蒙古來了?跟我一樣犯事了?哈哈,我一直以為你丫是個好人呢。唔,這樣也好啊,杜瑪死了,咱哥倆正好有伴,我們一起偷渡到俄羅斯去……
我苦笑搖頭:阿飛,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那個桃花你還記得吧?我來蒙古,就是為了尋找她!她好像跑到蒙古來了。
阿飛向我要了一支香菸,目光透過重重的煙霧,打在我的臉上,聲音卻充滿了譏諷: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