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連她一點鬼心思,也能摸個透徹。
歐陽罪壓根不知這兩人在要什麼花槍,瞄到她包袱中的白衣裡露出牌子的一角,他脫口:
“果然在這!”探手去拿。
“哇,小、心,我的肚兜……”
“歐陽!”
拿起令牌的同時,勾起了一件很軟的白色肚兜。剎那問,歐陽的臉綠了,內心產生極大的悲哀——對於他的未來以及令牌的被糟踏。
腦中紛紛亂亂,一時間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已見聞人莊最具隱士氣息的舅爺翻袖抓起肚兜扔回她面前,速度之快讓他錯愕萬分,簡直要誤以為聞人劍命身懷絕技。
“我……”不想負責啊。歐陽罪連忙撇開視線,不敢再瞧。肚兜這麼小,可以想見她很平……第一次,恨極自己的莽撞。
“這肚兜是師父縫的,你可別破壞啊。”她笑。
“原來尊師是女的……”歐陽罪打蛇隨棍上,轉移話題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是男的。”
“男……”歐陽罪一時啞口,瞄到聞人劍命八風吹不動,一點也不被她的瘋言瘋語給影響,相較之下,他的功力的確太淺了——
他覷到瘋丫頭與聞人劍命在對視……他向來很懂得察言觀色,這瘋丫頭打一張開眼,不,是從抱住聞人劍命大腿的那一刻起,心魂就被聞人劍命所迷勾了。聞人劍命當然瞧不上這種小丫頭,或者他可以……心中有了計較,他向聞人劍命拱拳道:
“舅爺,屬下再去找莊主,屆時必叫這丫頭說出閔總管的秘密來。”語畢,定出房,回頭再看他倆一眼,唇邊綻出陰險的笑來。
“我就說我沒聽……”
“李姑娘。”
“李姑娘啊……你是在叫我嗎?”
“如果沒有弄清楚真相,聞人莊不會輕易讓你走的。”聞人劍命提醒道。
“……”如果她說,她也不想離開,不知道會不會被視作瘋子?
“在下告辭了。”
“等等、等等,賤命公子……”在他冷眼瞪視之下,她陪笑改口:“聞人公子,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細長的鳳眸看著她的笑眼、笑眉、笑鼻、笑嘴,整張過於蒼白無力的臉蛋都是笑盈盈的。他平靜答道:
“人如其名,李聚笑。”語畢,毫不遲疑離開,臨走之前關上門。
“……人如其名嗎?”唇邊仍噙笑,笑得有些遲鈍,然後慢吞吞地開啟右拳。
混亂的回憶在腦中交錯,疑惑、茫然的光芒流竄在她的笑瞳裡。
“怎麼可能……”頭有點痛。自從下山後,記憶模模糊糊的,可是,她很清楚曾發生了什麼,只是不願承認、只是細節不敢去回憶,一直到——
內心一激動,“噗”地一聲,血泉從嘴裡噴出。
“哇,不是說我沒受重傷嗎?還是,他在騙我?”她慘叫。
身子軟綿綿的,無力地仰倒在床楊上,軟軟的素色肚兜微揚,輕飄飄覆向她的面。
“難道你不知道……秘密……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近乎囈語地,帶著輕笑。
時間彷如靜止了,床上的人兒連動也不動。不知隔了多久,緩慢而輕細的低誦從肚兜下飄出: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江湖聞人莊……哈哈哈……”輕輕細笑著,笑聲帶著些微的悲涼與空洞。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人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他身在聞人莊,哪兒來的魂魄入夢,哈。
如絲的血線從唇畔滾落,逐漸滲進覆面的肚兜。右手無力地攤開著,遠遠看去,掌心有個很模糊很模糊的月形印記。
還有,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