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擁有神力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嘛。”
“神力,是指神契之力嗎?”慕朝棲開口意欲確認,因為按照對方的說法,很久以前,這世上似乎有不少神契。
“是,但也不是。”豈料老人給出的答案竟然模稜兩可,一時間讓慕朝棲又是雙眉擰起,“我所說的‘神力’,分為很多種,不單是指像丫頭你的這種足以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所幸他隨即又展開了耐心的解釋,使得女子皺起的眉頭顯現出鬆弛的傾向,“只可惜,這些異乎常人的神力,都隨著世代更替而逐漸消失了,到如今,唯有神契留存,並且少之又少,百年難遇。”
“為什麼會這樣?”慕朝棲不解地問。
“不知道。”老人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一雙眼徐徐看向遠方,目光倏爾變得深邃而悠遠,“大約是世人太過放肆,老天爺看不過眼,故而收回了他所賜予的神蹟吧。”
慕朝棲抿唇沉默了片刻,忽而話鋒一轉道:“前輩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老人家聞言稍有愣怔,很快,他就收回了投向遠處的視線,訕笑著說:“唉——老頭子我年紀大了,說話自然有點囉嗦嘛……”
慕朝棲不接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老人的眼睛,看得老人家莫名其妙地發毛。
總感覺這小丫頭不比銀丫頭那有話說話的性子好對付啊……
老者默默地在心裡替自個兒抹了把汗,旋即一臉正色道:“我告訴你這些,無非是想讓你明白,你輔國與他弼國本是同根而生,不該互相殘殺。更重要的是,你作為而今這普天之下唯一出世的神契,不當以謀霸天下為己任,而是理應以維和者、監視者的身份存在……”
對方話未說完,慕朝棲才稍顯平復的眉心這就又擰成一團。
“我從不欲謀得天下!”終於,聽得忍無可忍的她驀地轉過身去,冷聲打斷了老人滔滔不絕的敘述,“但他弼國欠我輔國的血債,我定要向他們討回!”言至此,猛然想起一個問題的女子復又回過身子,雙目圓睜著逼視著老者,“我倒想問問你,當初他弼國不仁不義在先,前輩可有像現在這般盡力相勸?”
作者有話要說:
☆、相勸
老人瞬間默然。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啟唇沉聲曰:“我不是不勸,是不能勸。”
慕朝棲聞聲遽然冷笑,反唇相譏道:“勸我可以,勸他們就辦不到?”
“是。”誰知對方居然一口稱是,同時毫不避諱地與之對視,“因為這些秘密,不可隨意洩露,唯有當神契降臨於世,知情者才方可現身。”
“荒謬!”女子厲聲的駁斥和犀利的眼神,叫見者霎時神色一凝。
他都不記得是多少年前,也曾有一個年華灼灼的女子瞪大了一雙杏眼,在他面前明媚動人地笑著,笑斥他抱殘守缺。
可是,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早已不在了——自盡於徹底喪失心智的前一夜。
自那一日起,“神契”二字就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痛。
他花了整整五十年的光陰,才從這至深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那時候,他已是個鬚髮皆白的古稀老人。
但他至少還活著,還能代替她看那花開花落、潮起潮滅。
所以,那一年,他對著心中那業已模糊的倩影發了誓,在他有生之年,若遇人間又有神契出世,他斷不會讓後繼者走上她的那條不歸路。
只是,臨了臨了,他依舊沒能掙脫陳規的束縛。
“是啊……我也覺得很荒謬……”回憶著陳年往事,老人不由垂眸苦笑了一番,他徑自喟然長嘆著,那悵然若失的神情與口吻,倒是令慕朝棲微微一愣。
“既覺荒唐,又何以為之?”不過,女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