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作證,清風為伴,就在那小小的外門院子,她們結下契約,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永不相叛。
隨後一夜合歡,床榻聲不絕。
冉竹羞紅了臉,卻無法不看。
洛師姐……不,妘兒的聲音……很好聽。
她垂眸,臉上發燙。
直至這邊,都是甜蜜的氣息。
可是,下一刻,記憶變了。
妘兒被查出是魔族身份,被壓著用了鞭刑。
一鞭下去,皮開肉綻。
冉竹瞪大了眸子,下意識地擋在她的身前,想揮開這些人落下的鞭子,卻是被穿過了。
對了,她如今只是旁觀者的身份,魂體狀態,無法觸碰。
冉竹忍不住地紅了眼,顫抖著手想為她捂住流出的鮮血,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心下痛如刀割。
她注意到了,洛妘初的目光一直在找什麼似的。
還能是誰呢。
冉竹顫了顫指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冉竹呢?
冉竹呢?
她雙眼通紅地找著,卻沒有看見一分熟悉的影子。
怎麼會呢?
怎麼會呢?
怎麼捨得!
她怎麼捨得把妘兒一個人丟在這兒!
她怎麼敢?!
冉竹近乎是有些魔怔地看著,眸中染上了戾氣。
垂眸時一瞥,她瞧見的是洛妘初眸中閃過的慶幸和……苦澀。
慶幸她的小姑娘沒把自己暴露出來,跟她一起受罪。
卻又……有些難過,洛妘初被打得意識不清,忍不住地想到。
她的小姑娘呢?
她的冉冉為什麼沒有來……
是不是也痛恨她是個魔族。
是不是厭惡她了。
最後一鞭落下,喉嚨中的鮮血就已經抑制不住了,噴湧灑下,染紅了地面。
猩紅的液體從嘴邊留下,臺上的姑娘已經像是從血裡撈出來的一般,匍匐在地上,了無生息。
冉竹甚至不敢碰她,眼前模糊中,她跪在洛妘初的身旁,想要把她的妘兒抱住護著,卻是一遍遍的穿過。
她沒有辦法抱住她。
她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她沒有辦法護著她。
無能。
懦夫。
眸中猩紅之色一點點爬上,冉竹虛抱著昏迷了的洛妘初,抬眸看著臺下,將這些人幸災樂禍的歡喜的嘴臉都記在了心底。
她一遍遍瞧著,卻還是沒有看見自己的身影。
那個冉竹,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冉竹垂眸,想為洛妘初擦去臉上的血漬和冷汗,想要親吻她的額心告訴她自己在這兒,可是她什麼都觸控不到。
最終,她無力地看著那些人將她的妘兒拖著帶走,扔入了地牢中。
寒冷鋒利的氣息將本來昏迷中的洛妘初活生生凍醒的。
原本已經結了疤的傷口被再次劃開,鮮血便爭先恐後地往外湧去。
洛妘初撐著手,一點點挪到了鐵欄出,靠著欄杆坐下,闔眸忍住了那些刺骨的疼痛。
好疼。
好冷。
她的唇角已經凍上了一層冰霜,顫抖著縮著身子。
可是一動,傷口卻裂開了。
冉竹跪坐在她的身邊,想要將她攬入懷中,想要為她披上衣服。
可是她的手抱不住她的妘兒,她的衣服只能落在地上。
喉嚨中一片酸澀刺人,這一次,她沒哭,靜靜地看著洛妘初,保持著抱她的動作,想為她傳送點兒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