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順心討好,便是秦妘初也無法說她什麼,只無聲嘆息了聲,也隨她抱著。指尖頓了頓,秦妘初微側過身子,抬起了手,碰到了柔嫩的臉頰。
「過會兒去給管家發個訊息,休息一會兒便與我回家。」
女人眸中空洞,神色平淡,語氣平靜隨意,好似只是在日常閒話罷了。
可那『回家』二字,卻瞬間觸及到了魚兒的心,叫她瞬間抬起了眸子,直直瞧著懷中的人,張了張唇瓣,卻是沙啞了嗓子,一時未能說出什麼來。
好半晌,藍沐芸才垂下了眸子,眨了眨眼睛,隱去了些許水光,埋頭於她的脖頸處,悶悶地應了。
「……妘妘帶藍藍回家。」
她輕輕地說著,好似呢喃一般,唇角卻不覺溫柔彎起來了,恍如看見了美妙至極的夢,叫她散去了所有的稜角,宛若孩子般歡喜地抱著女人在床上打滾了下,埋在女人的肩上痴痴地笑。
而她素來嚴肅的心上人也任由她抱著,只垂著空洞的眸子淡淡地朝著她的方向,感受著她這般歡喜的不加掩飾的情緒,過了半晌,那冷淡的眉眼也便柔軟下來了,指尖微微動了下,終是抬起來放在了藍沐芸柔順的髮絲上,輕柔地撫了撫。
她還是不知道什麼樣的情感叫做愛情,就像她仍是不解為何小人魚會這般卑微地軟下身段只為留在她的身邊。
但是她覺得……
這種感覺還不賴。
妘初垂眸,眉眼淡淡。
這樣毫無保留的情感,很好地滿足了她心底的那些可怖的掌控欲。
飛蛾撲火後,生命被燃燒著消逝的絢麗瞬間如此閃耀,讓她也會為之注目。
但……
僅此而已。
秦妘初輕撫著小人魚的髮絲,陡然想起了什麼,輕聲問道:「你是從實驗室裡自己跑出來的?」
她傷得太重,幾年都沒能出來露面,想必實驗室的那些人聽聞她的死訊之後就更加不會放過這條得之不易的人魚了,小傢伙能跑到這顆星球上來找到她,也只能是自己跑出來了。
她本無責怪之意,可未曾想到一句話問出後,原本乖順趴在她身上的魚兒身子一僵,腦袋在她脖頸處小心地蹭了蹭,有些委屈又討好地與她說道:
「……他們打魚魚……」
「……魚魚不是故意的,你不來接魚魚,魚魚害怕……」
小傢伙聲音低低軟軟地在她耳邊說道,似是怕她責怪一般,趕緊湊過來在她耳邊蹭蹭撒嬌。
可那委屈又害怕的情緒還是沒能全掩住,叫她一個瞎子都感受了幾分。
小魚兒每每惹她生氣後,便會自己來蹭蹭求饒、先發制人。
秦妘初本就未曾怪她,此時安撫地摸了摸懷中僵硬的小魚乾,輕嘆了聲。
「我未曾怪你,是我沒及時去接你。」
「出來便出來吧……」
小魚兒聞言微微抖動了下身子,蜷縮著窩在她懷中悶悶地應了聲。
秦妘初如今看不見了,自然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何表情,指尖在魚兒臉頰上摩挲著,好歹是沒有什麼濕潤的觸覺出來了。
這一動作做下來,讓她自己都怔了下,抿唇又問了聲:
「……他們怎麼打你的……」
那群實驗瘋子會如何對待實驗體?
秦妘初本是知曉的,可是如今還是忍不住向懷中的小人魚問了句。
小魚人身子似是動了動,隨後秦妘初身上的重量瞬間沉了下。但也沒多久,下一刻這魚兒便移開了身子。
好似……是變回魚尾了。
藍沐芸一直沉默著,久到秦妘初都有些不適應這魚兒這般默然的樣子,卻未等她張口說些什麼,一直溫軟的手便握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