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霖放下手裡的酒葫蘆,緊了緊身上的棉衣,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彷彿整個的大地只剩下了寒風肆虐的聲音。雪花揚揚灑灑,梅霖身上早已蓋滿了一身。梅霖正躺在一顆梅樹下,這是一顆粗壯的老梅,不知家裡的梅花開了未?如果自己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裡,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灑上一滴眼淚?不會的,因為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凍死在這裡。
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山岡,梅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爬了上來。自離開五臺山後,梅霖的眼睛就完全看不見了,由兩眼滿是光圈,變成了眼前漆黑的一團。這想必就是求佛祖的後果。梅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因此,也並不傷心。平時,兩隻眼睛也沒起多大的作用,梅霖早已練成了根據嗅覺、觸覺和聽覺走路。梅霖到了這裡摸到了這顆梅樹,便再也不願意離開。對梅霖來說,去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梅霖已經在這樹下躺了一天,寒夜馬上就要到來了,雪卻還沒有停的跡像。
“看來今晚要在這裡過一夜了!”梅霖自言自語道。說完,梅霖從懷裡掏出一個還帶著體溫的燒餅啃了起來,走過了這麼多的路,梅霖早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了。梅霖身上的棉衣極厚,即使在雪地裡,也並不會感到寒冷。吃完了,就爬到樹上去睡,這樣既安全又防寒,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梅霖這樣想著,不禁佩服起自己聰明來。唉,如果世人能有自己一半的聰明,也不會落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境地啊!“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嘿嘿,這簡直是痴人說夢,能有一梅樹當屋已經不錯了。“梅當屋來鶴當妻,道經常讀酒常新。”天下人什麼時候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算極好了。
好詩,好詩,梅霖咬了一口燒餅,又灌了一大口酒,自誇自贊道,正沉浸在自己所描繪的世外桃源中。突然聞到一股血腥氣直衝到自己鼻子裡,梅霖不禁打了個噴嚏,一口酒全部噴了出來。接著,梅霖的手觸到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哈哈,有野兔送上門來了。梅霖不禁微微一笑,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捉兔子的事,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個輕盈的身影。不對,這東西好象要比野兔大很多。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來嚇本少爺!”梅霖一邊出言恐嚇,一邊伸手沿著那毛亂摸,只覺的這個東西身形又粗又長,好象還長著一個毛絨絨的腦袋。突然,梅霖聽到手底下的這個東西“唔唔”的叫了兩聲。啊!是狼!
雖然那聲音又低又沉,好象是受了傷的樣子,但梅霖也清楚的聽了出來,這是一頭狼的叫聲。狼是吃人的,梅霖趕緊把手縮了回來。怎麼辦?跑,人哪裡跑的過狼啊!況且自己雙目已盲,更加跑不了了。
梅霖只覺的一個腥臭的腦袋伸入了自己懷裡。壞了,狼要吃我的心。雖然梅霖機智無比,可遇到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梅霖本想伸手打它,卻控制著自己沒有把手伸出去。用手打狼,那不是跟用肉包子打狗一個道理。當前,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動也不能動,裝死最好了,說不定狼是不吃死物的。可是那狼頭就在自己頜下,自己的呼吸就衝進狼嘴裡,連裝死也是裝不了的。
梅霖一動也不敢動,竭盡全力屏住自己的呼吸,卻終於忍不住一口氣長長的呼了出來。梅霖連忙用手捂住了嘴,把頭扭向一邊,免的打擾了這狼的休息。
那隻狼好象也沒有想吃梅霖的意思,只是把自己的腦袋伸入梅霖的懷裡,找了個最舒服溫暖的地方,開始取起溫來。
“這狼比我還聰明啊!反正我也跑不了,先把我當火爐用,然後再把我當早餐。他還真會想啊!”梅霖自嘲的想著。
梅霖一動也不敢動,既然人家把自己當成了火爐,自己就要當好火爐的角色,免的這狼惱將起來,一口把自己的心給吃了去。看來,這狼對這火爐還比較滿意,過了一會兒,趴在那兒竟一動也不動起來。聽人說與狼共舞是種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