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疏言省去了不少麻煩。這幾天小魚兒因為水土不服一直拉肚子,但藥糖卻已吃完,這路途中實在無法重新做,為了騙小魚兒乖乖吃藥,裴隱就很無良的用這麼一套說辭來騙他,還說如果小魚兒乖乖每天唱藥唱得滿身都是藥材的苦味,他的肉就會變苦,那些南蠻子就不會把他抓去給吃掉!
這一招確實有效,小魚兒不僅是開始乖乖吃藥,現在更是連馬車都不出了。濯疏言看他戰戰兢兢的小模樣是好笑又不能笑。裴隱說得實在誇張了,雖然南方的確被人稱為南蠻之地,南方這裡的人也被稱作南蠻子,但這裡並不是窮得要人吃人。
所謂的未開化,是指這裡還未形成華夏的文化,說白了也就是這裡的人還沒有讀過天朝人所謂的聖賢之書,因此北方人就覺得南方人野蠻無禮,將之蔑稱為「南蠻子」。南方的確是悶熱潮溼,但自然資源卻豐富,這裡有一種「張口貨」的風俗,只要田地裡或者是樹上可以生吃的瓜果,路過的行人都可以隨便吃,只要不用袋子裝了帶走,主人就根本不會干涉。
其實相比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濯疏言倒更喜歡這種民風諄撲的地方。因為南蠻地區有他獨特的神話歷史,也是祝融,伏羲,女媧,神農的故鄉,因此這裡隨處都可見到鳳凰的圖騰。也有人面蠔身的女神神像。
「鳳凰非梧桐不棲」,自古也就有「栽得梧桐樹,引得鳳凰來。」這一說,因此這裡以梧桐木所制的琴也很有特色。濯疏言看著這裡完全不同的風土人請,新鮮之感一掃往日心中陰霾。
這一路上最難受的恐怕就是澤湮墨了,因為自從上路的第一天,濯疏言就決定正式開始為他消除臉上的疤。每天要塗一層厚厚的膏藥在臉上,還要用繃帶纏著臉,雖然澤湮墨的頭上戴著黑紗帽不至於嚇到路人,可南方這裡即使到了秋季也是相當悶熱,這臉上又是繃帶又是黑紗,一天下來都能把人給折騰死。
為了不讓包著的面板因為湘溼悶熱而起瘡,濯疏言之前已經找子軒修意訛了不少又薄又輕又透氣的絲織料子,一天三次的為澤湮墨更換,可他還是悶得受不了。
濯疏言無法,最後在藥膏中又加入了一味薄荷,不過始終都只是治標不治本,澤湮墨的人也開始變得煩踝,濯疏言每天都要給他煮可以下火的湯藥。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裡被人稱為南蠻之地,也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裡的人都是南蠻子,這裡的氣候真的太容易讓人火氣大,這動不動的就發脾氣當然會被人當成是野蠻人。”
雖然已經踏入南方地城,可白帝城在哪他們完全不知。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漢人,那些部族中人都聽不懂漢語。而好不容易碰到的幾個漢人也只是過路商人,根本不知道白帝城的所在。 �所以此刻幾人停在一棵巨大的榛樹下休息,澤湮墨摘下了頭上的黑紗帽,雖然臉被包得只刺下一對眼睛,但是從那眼裡的光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怒火又開始暴漲!所以裴隱剛剛打趣他。
濯疏言取了一把團扇為他扇風,還取了水囊喂他唱水。無輕走下馬車時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臉甜蜜的濯疏言,靜靜坐在了另一邊。小魚兒一直不肯下馬車,所以剛剛在馬車上已經睡著。
鍾離雲初笑了笑。
“火氣再大又如何?疏言本身就是最好的下火藥,你沒見到小澤此刻的眼神嗎?”
裴隱轉頭,果然,澤湮墨一見到濯疏言為他打扇子還喂他喝水,立刻滿眼的笑意。
攤了攤手年了年肩,裴隱無語的嘆氣。
“同樣都是柔/情/蜜/意,疏言表現出來的就很自然;小澤就是狗腿……”
澤湮墨眼下心請正好,聽到耳中自然不在意。濯疏言卻已經將手中巾帕丟向裴隱的後腦。
“在我面前竟然說澤湮墨的壞話!”
裴隱誇張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