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死後,身體可有異常?比如中毒的跡象?”楚沉夏對這個問題十分緊張,可見到她一如既往地搖了搖頭。還是有點失望。
後來楚沉夏又問了幾個在陳闕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但見半容真的一無所知。又見她精神不佳,也只好作罷。
正在陳闕準備命獄卒帶她回牢獄時。她忽然發力抓住了楚沉夏的手臂,黯淡的雙眸忽然迸發出一絲光芒,像是枯木逢春,迴光返照。
楚沉夏和陳闕都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結果她極其緩慢地說道:“你可否託人帶些無花果來,我這幾日總是想起以前在山上的日子,特別想念無花果的味道。”
“好。”楚沉夏另一隻手掌覆上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轉而又看向陳闕,問道,“我託人送些無花果過來,陳大人應該不會反對吧?”
陳闕一邊摸著鬍鬚,一邊點頭道:“自然,不過是些無花果,我府中就生長了一株,明日就由我親自帶來吧,也省的你託人去買了。”
楚沉夏見半容微微頷首。便代為謝道:“那就多謝陳大人了。”
無花果,無花果,楚沉夏輕輕讀出這幾個字,竭力從中找尋半容留下的線索。她剛剛那個樣子著實嚇到了自己,要說她只是單純地掛念無花果的味道,楚沉夏絕不會相信。
既然她只是要無花果。而和誰送的沒有關係,那麼她要無花果有什麼用呢?還是她只是想將重要線索透過這三個字給自己聽?
一路疑惑而行。甚至連面前的路都沒有看到,楚沉夏手中的柺杖一個落空。整個人失重往地上栽去。
一隻手穩穩地抓住自己,楚沉夏正想回身道謝,背後那人卻是景旡,楚沉夏不由得喜道:“多日未見,你去了哪裡?”
景旡錯愕地看著他,楚沉夏也回味過來,恢復了正色,畢竟景旡是他在道觀中朝夕相處可謂兄弟的人,見到他時,流露出歡喜的情緒,也是在理。
只是景旡一直藏著心事,面對他親暱友好的問候,反倒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握緊手中的扇子,目光在他腿上打量了一陣道:“你的腿好了嗎?”
他這一問,無疑是將氣氛又推到了更為尷尬的地步,楚沉夏想到那日,語氣便平淡地聽不出情緒,“那日真是多謝你了。”
景旡也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就好像他從前的面具都被楚沉夏一一揭開,此刻最真實的臉面卻顯得無所適從。
“那是你的馬車吧?我能上馬車和你聊聊嗎?”景旡說話不再如從前那般放鬆,而是有些生分道。
楚沉夏拄著拐著的身體一僵,反應遲鈍道:“好……”
馬車上,兩人都未開口說話,甚至都不想提起兩人最不想提的那個人,劉彧,沉默了許久,還是楚沉夏深吸了口氣,準備開口。
景旡卻忽然搶在他前頭,極為快速地說出一句話,“沉夏,對不起。”
說完,不等楚沉夏回應,他一掀車簾,迅捷地跳下馬車,登時就跑遠了,獨留馬車中一臉錯愕的楚沉夏。
即使這回,他真的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即使從前,他騙了自己那麼多次,可對於他剛才的那句話,楚沉夏卻是從心底裡接受,並打算原諒的。
對他而言,景旡雖不是親弟,但如親弟一般,弟弟做錯事情,大哥又怎麼真的生氣,終究是會原諒的。
馬車動了一動,正要行駛,一個急切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等一等,等一等。”
楚沉夏掀起車簾看去,見是劉正聲,雙眼不禁微微眯了起來,這可是司刑寺門口,他來幹什麼?
“我在附近聽說先生來了司刑寺,便打算與先生聊上一聊。”劉正聲說著便往馬車上爬來。
楚沉夏見狀,忙閃身後退,為他讓出空間,今日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