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地排列了十多間屋子,都應是考古團的營地,高牆是沙漠裡擋風沙的必需品。
叄架埃及軍方俄製噴氣式直升機停在營地四周,從這離地數百碼的高度望下去,滾滾風沙裡隱約可見穿著軍服的人員在忙碌著。
直升機定在半空,緩緩降下。
“天!這是怎麼一回事?”直升機駕駛員驚叫起來。
凌渡宇縱目下望,一顆心浸進了冰水裡。尊柏申有點高血壓的紅臉,剎那間轉為青白,鮮血一下子消失無蹤。
他們終於看到了軍警為甚麼忙碌著。
一條一條的屍體,整齊地排成長長的兩行,乍看之下最少有百多條。
從這角度望下去,分外怵目驚心。
在營地的西南角,原本是古城遺址的地方,古城的殘餘已化為沙屑,翻騰煮沸了般的沙浪裡,佈滿了木屑和難以名狀的雜物,在風沙的吹卷下,隨處滾動,間中在風勢夾擊下,捲上半空,成為此起彼落的小旋風捲。
那是強烈爆炸後的遺痕。
整個發掘場完全地毀塌。
直升機降到沙丘上,一個埃軍上校冒著旋葉打起的風沙已著身迎上來,氣急敗壞地叫道:“全死了,營地裡一百八十四人,全部被謀殺,發掘場也被爆掉了。”
凌渡宇等人全身麻木坐在直升機裡,連步下直升機的意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以想像狠辣絕毒的兇手,先將發掘場的人驅趕到地面,集體殺害,按著再在發掘場的至深處安裝上烈性炸藥,把能改變整個人類歷史的古蹟徹底毀掉。
這樣做究竟為了甚麼,
加上高布,總共是一百八十五條人命,這個血債,已肩負到凌渡宇身上。
他不由自主想起那缺了生命線的手掌,一股寒意從心深處狂湧起來。第叄章—撲朔迷離
夏能准將坐在旅館酒吧裡啜著喜愛的德國啤酒,單從外貌看他,沒有人能猜想到他是以色列情報局裡舉足輕重的人物。
四名勇悍的衛兵分坐在靠近前門和後門的兩張臺前,在特別的安排下,酒吧除了他們五人外再無他客,衛兵的自動步槍都掛在椅背上,在這強敵環伺的國土裡,這種景象就若呼吸那樣自然得難以引起驚異。
反而夏能文質彬彬的紳士外表,和雄赳赳的衛士有種使人難受的不諧調。
鐘擺敲響了十二下,金屬撞擊的清音,時間無情的推移下,一天結束的時候到了。
夏能移正架在鼻樑的金絲邊眼鏡,眼光落在進奇*書*電&子^書入酒吧的門上,一個男子正於此時推門而入,衛士們的手摸上了武器。
那人在門前站定,雙手自覺地下垂,以示善意。
夏能長身而起,張開手歡迎道:“凌先生,別來無恙。”來者正是凌渡宇,他和夏能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分了開來,再熱烈地握手。兩人上次見面,是叄年前的事了,那次還是兩人因幻石事件而初識(事見拙作《月魔》)。夏能邀凌渡宇在酒吧長臺前的高凳坐下後,在凌渡字的同意下,奉上倒得滿滿的一杯啤酒。
凌渡宇悠閒地啜著啤酒,一點也沒有予人僕僕風塵的感覺。
夏能頗欣賞他的從容自若,在危機重重裡保持冷然自若,正是他這類出生入死,每天在和死神玩遊戲的人最需要的條件。
夏能開腔道:“朋友,並沒有人跟蹤你。”
凌渡宇雙肩一揚道:“你肯定嗎?”他這樣說,不是對夏能的能力和判斷有懷疑,而是希望知道進一步的情形。
夏能神情不動地道:“我在由你從臺拉維夫機場下機後來此的途中,設定了十個固定的觀察點,和十八個流動的追蹤單位,包括了兩架直升偵察機,假若這樣的佈置,還我不出閣下是否被跟蹤,我們的國家早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