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童年的快樂,為什麼死了也要讓我活在你們的控制下?”
時冉的一聲聲質問像利刃插在時媽的心頭,時冉痛苦地求著母親:“媽媽,求您真的愛我好麼。不要自以為地對我好。”
時媽像個孩子一樣哇地哭出聲,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中年喪女,她已經經受了太多痛苦。
“冉冉,媽媽是愛你的呀。媽媽愛你。媽媽對不起你。”
時媽的哭聲把時爸驚醒,“怎麼了老婆?”
“冉冉說她恨我。我不該、不該從□□她成為神童。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讓我死了算了。冉冉,媽媽去陪你。”時媽痛哭著,被丈夫摟入懷裡。
“是我們的錯,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們明天去看看冉冉,她會原諒我們的。”時爸安慰著妻子。
“不會的,她剛才說她恨我,問我為什麼要給她安排冥婚。”時媽說。
“是你的大腦潛意識在欺騙你,冉冉不會恨你的。”時爸輕拍著妻子的背,安慰她,“我們明天去問問張婆婆。”
時冉看到爸媽都醒了,不宜久留,靜靜地離開。
時冉心情很沉重,她從小到大拿了不少獎,可是她每天都在忙碌,沒有自己的時間,趕完這個輔導班去下一個,彷彿永遠沒有盡頭。睜開眼睛就要學習,那時候多想永遠睡下去。
時冉來到奈河,就是傳說中的奈何橋,橋上有一位孟婆,喝了孟婆湯,忘卻前塵記憶。傳說永遠只是傳說,每條鬼都要過奈河,乘船。往回走的也有,很少,都是忘不了前塵記憶的鬼,要申請,乘船回來,午夜回去,否則今後都不能出來。
時冉在奈河等著席天宇,他們要一起走。
最後一班船要開了,席天宇才趕到。
“對不起時冉姐,栗子今天睡不著,我給她講了個故事。”席天宇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頭髮。
“沒事,走吧。”時冉說。
最後一班船,船上鬼不多,只有十幾只,各不打擾,大家都有自己的心事,因為忘不了世間的人或事才回來,自然心事重重。
“時冉姐,我今天覺得我好沒用,什麼都做不了,連保護栗子都沒辦法做到。”席天宇低著頭顱一副頹然的樣子。
“鬼本來就很沒用啊,除了給人帶來麻煩,還能做什麼呢。”時冉也是一副我是人類的負擔的樣子。
“時冉姐。”席天宇聽完更沮喪了,“可是我放不下她。”
“有什麼放不下的,每個人都是個獨特的個體,獨自赤條條來,獨自赤條條走。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誰沒誰不是照樣生活。”時冉抱著自己的膝蓋悶聲說。
“那時冉姐你都放下了,為什麼不走呢,你前段時間不是滿十八歲了麼,可以轉世了。”席天宇問。
時冉啞口無言,對啊,她放不下誰呢。好像有一個,有那麼一個藏在內心深處,放不下。她死了兩年都沒能放下那件事,那個人,真是孽緣。
“等你成年那天我們就走,你做好準備,我們遲早要離開塵世的人。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讓慄粟強大起來,等你走的那天她可以正常生活,不會思念成疾。”時冉囑咐道。
還有四個月,席天宇十八歲生日就到了。也是他和時冉轉世投胎的日子。在這之前他要做好一切安排,找個人照顧慄粟。席天宇暗暗下決心。
今生我註定無法保護你走到遲暮,對不起,慄粟,我違背了誓言。
到了地府大門,下船,各自回陰宅。
時冉到了自己陰宅門口就看到門口站在一隻鬼,她最討厭的那隻鬼,陰冷古怪的陰司大人——鬱唯時。
“又去陽間玩了?這會損耗你的魄體。”鬱唯時聲音低啞。
“你管不著,我申請了的,符合規定。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