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叨擾了。尚氏方才低著頭,一直不說話,就剩下母女倆時,尚氏抬眼,神情不大自然。
“隆科多府上這半年來鬧得沸沸揚揚,四鄰皆知,那李氏頻頻進宮見貴妃不說,近來還時常到四貝勒府見四福晉。嫤兒,你瞧著四福晉可是個好相與的?不然怎麼就和那李氏說得上話了?”
嫤瑜小口小口喝著核桃露,沉默不語,慢慢想著。尚氏也不急,反正也不是要嫤瑜回答什麼,就是提醒嫤瑜稍微留意些。
尚氏說得倒是事實,隆科多府上近來確實多事。幾個月前,佟國維聽說了李氏虐待庶出孫子遐久一事,便讓夫人親自走一趟隆科多府上。只可惜晚了一步,去到後院砸開關押遐久的陋室,看到的卻是一具皮包骨頭的孩童屍體。
佟夫人壓根兒就沒敢靠近,就聽得照顧遐久的嬤嬤哆哆嗦嗦哭成一團。後來,也是那位嬤嬤給孩子換了身新衣服,佟夫人就招呼下人們把孩子抬走安葬了。
佟夫人罰李氏跪在陋室門前,陋室裡的**氣味迎面撲來,燻得李氏吐了一地。隆科多聞訊趕回,李氏抱住隆科多,哭天搶地,聲稱自己是冤枉的。
隆科多不顧母親的勸阻,硬是把李氏抱走了,口口聲聲嚷嚷著,遐久沒了就沒了,李氏生的才是他的最愛。
佟夫人差點沒氣得口吐白沫,去到兒媳婦房裡,一股子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掩著口鼻,靠近床邊,看著兒媳婦的臉慘白慘白,闔目沉沉,佟夫人更是惱怒。
“瞧你這出息,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當初你公公下令給遐久他娘喂藥,你一旁看著樂在其中。這會子,你躺這兒病怏怏的,有什麼用?怎麼著,是你阿瑪的小妾你就下不了手?那就等著那妖精爬到你頭上,拆你的骨喝你的血吧?”
佟夫人走後沒幾天,李氏就小產了,五個月大的男嬰模樣齊全,可還是沒了。李氏的小月子都沒做滿,就衝到正房屋裡,把人從床上拉下來打了一頓。就這還不行,非說是正房害她失子,正房心腸歹毒。隆科多立刻叫人把夫人移到一處小偏院,隨其自生自滅去了。
為此,李氏連帶著把佟國維以及佟夫人也恨上了。常聽隆科多說佟國維暗中支援直郡王,欣賞八貝勒,這下,李氏就偏要挑唆著隆科多轉向四貝勒。
李氏鬼點子多,很得貴妃欣賞,經常召她進宮。在貴妃處李氏偶見四貝勒,雖然四貝勒冷若冰霜,可她的心跳就是不聽使喚地跳得厲害。想著自己的年齡還比四貝勒小一歲,不切實際的肖想也就孕育而生了。
原先佟貴妃要隆科多轉告父親,何至於要去相幫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直郡王,好歹四貝勒也是皇后姐姐的養子。佟國維的回覆很簡單,一則四貝勒倚著太子,二則他想不出支援四貝勒的理由。而隆科多這裡,也是與佟國維一樣的論調。
直到最近,兩位正黃旗領侍衛內大臣的職位發生變動。先是鄂飛接任其中之一,很快索額圖主動退下,接著補上這個職位的竟是四福晉的哥哥,喇爾泰。
隆科多是個講求實際的人,不像鄂倫岱還逞性一股子臭氣相投。太子這邊,從立皇后開始,佟家與赫舍裡家就站不到一邊兒去。而直郡王,有了明珠那麼多年的經營,不說壓倒太子,但唱個對臺戲足夠。佟國維父子靠到直郡王這邊,絕對是如虎添翼,尤其是佟國維是皇帝的舅舅,直郡王一直以禮相待。
但到隆科多身上,他在直郡王身邊的存在感就顯得不那麼顯著了。隆科多這一輩,他就趕不上鄂倫岱,人家又是公爵又是都統又是領侍衛內大臣,風頭全全壓過他。而明珠的兒子揆敘,已經擢升翰林院掌院學士,兼禮部侍郎。
這文的武的都有了,他隆科多就只能往後排。不僅如此,他還排在阿靈阿之後。憑什麼啊,他阿靈阿還是四貝勒的姨父,結果跑直郡王這邊排他前頭來了。這一個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