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太后唸的詩嫤瑜學過,是唐代詩人王維所作的一首五言絕句,詩的題目就是《畫》,所以只要讀過,就能知道謎底是一幅山水花鳥畫。
方才四位秀女回去時,手裡都抱著一個長型盒子,嫤瑜便想著該是裝畫卷一類。想來,太后這個謎題不難,大家也都能猜上。估計這回太后為的是鍛鍊大家的腿腳,而不是考驗頭腦才學。
簡單的陳設,僅僅目光掃視,就已轉過滿堂,不曾見到任何圖畫。空氣中瀰漫著長久禁錮的濁味,可見也是臨時打掃,或許這裡平時就是擱置閒物的地方。
走向角落的扶梯,或許二樓會有收穫。剛踏足二樓,就在樓梯旁的牆板上看到一幅畫,嫤瑜欣喜,兩步過去停在畫前,仔細看起來。
墨色蒼山,巍峨峻嶺,飛流直下,亦如銀河落入凡間。近處密林成蔭,花枝搖曳,一雙燕鳥枝頭相伴相依。
嫤瑜探出手摸向那一對燕鳥,兩隻鳥兒的喙尖相觸,親密無間。隨著指尖緩緩移向鳥兒的尖喙,嫤瑜的臉蛋莫名泛出紅暈。
忽地,嫤瑜的口被一隻手捂住,就連腰身也被一隻胳膊圈住,整個人被後面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人摟在了懷裡。
“別動,也別出聲,否則我們倆被發現,都不好看。”
嫤瑜嚇得魂飛魄散,還沒晃過神來掙扎出聲,對方就已在自己耳旁發出警告。
“別怕,你見過我,我們認識。”
低沉的男人嗓音試圖安撫嫤瑜,可嫤瑜腦海一片空白,興許連阿瑪長什麼樣子都忘了,更別說這位抱著自己的狂蜂浪蝶。
“這是我畫的,我看你都瞧入了神,畫得還行吧?”
嫤瑜差點就氣得背過氣去,得是多厚的臉皮還在做下如此無禮的行為時,問出這種問題。都恨不得把畫撕成碎片,再把這登徒子一腳踹下樓去。
“我放開手,你能聽我說兩句嗎?”
嫤瑜身子發顫,連連點點頭,就等著他放開手,自己立刻撒開腿往下跑。就算不好大喊屋裡有人,但好歹弄出動靜,外頭的人聽聞就會進來,這男人肯定不敢現身。嫤瑜壓根兒就不願回頭看一眼這人的模樣,只想逃得遠遠的,真是個混蛋,竟然如此輕薄自己。
“我不會傷害你,嫤瑜,相信我。”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嫤瑜立刻僵住,整個人一動不動。胤礽鬆開手,把她轉回身來與自己面對面。胤礽稍微蹲身,與她眼對眼,和顏笑問:“還記得我嗎?”
近在咫尺的眸子烏黑而深邃,嫤瑜蝶翼般的長睫急促撲閃著,這眼眸似曾相識。
“謝謝你給我掛平安牌!”
胤礽的話音方落,電光火石間,嫤瑜幡然醒悟,竟然是他!垂下眼眸,嫤瑜步步後退。胤礽沒有再碰她,但也隨她趨進。直到嫤瑜背靠牆板,再無退路,胤礽也停在她面前,彼此僅僅雙拳距離。
掃過胤礽衣袍下襬,又是一身侍衛打扮,可這回,嫤瑜已不認為他是宮廷侍衛。莫說方才兩人抱在一起,就現在捱得如此之近,嫤瑜聞出胤礽身上幽幽襲來的香味,正是迦南香。
迦南香是連王公貴族都求而不得的書房用香,唯有皇上、皇太子才可能時常用到。過年時富爾祜倫弄到一塊,立刻跑到石文炳府上找慶徵鑑定。別看慶徵不務正業,可對這種事,年紀輕輕卻已是小有所成。仔細驗證之後,慶徵斷定為真品。大的迦南香,不適合點燃,只需放在盤子裡,則滿室生香。當時嫤瑜也在場,表兄妹三人圍著迦南香呆了一會兒,出屋後許久,嫤瑜身上都還回旋香氣。
此種珍品異香,侍衛可消費不起。青山峽谷第一次相見的情形再次在嫤瑜腦中清晰回放,那一聲“二哥”再次點亮嫤瑜的思路。
二皇子?皇太子?
想到這,嫤瑜驚得縮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