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寡居的王妃帶來了生的希望,兒子封第二代純親王,她這位額涅也因為隆禧的諡號“靖”改稱純靖王妃。
康熙二十年,就在富爾祜倫將滿兩歲的前一個月,忽變得日夜哭鬧不休,吃口也弱,日漸消瘦。尚氏這時向妹妹提出建議,往清靜的潭柘寺客院住上一段時日,同時也請寺裡的高僧為小王爺唸經祈福。
純靖王妃起初因為那支下下籤心裡一直有陰影,並不願意。可太醫都來過王府看過,富爾祜倫的情形還是不見改善。和順公主當機立斷,為小女兒做了決定,前腳派人往潭柘寺安排,公主後腳就親自把富爾祜倫與大夫送到潭柘寺,並與小女兒一道看守富爾祜倫。
世間的事情總存有難以解釋的巧合,富爾祜倫才被送走不久,純親王府那一片地區發生了痘疫,不少家的孩子都染上痘症,敵不過病魔夭折的,就有好些個。就連純親王府上一管事的小外孫女,也因此早夭。
富爾祜倫換了環境後,不僅躲過痘疫,且情形一日日改善,週歲後整個人又恢復成活潑好動的小奶娃。
經歷此劫,和順公主與純靖王妃施善寺院不說,還緊鄰寺院買建了一處樸素大方的別院。每年冬月臨近富爾祜倫的生辰,純靖王妃都會帶上富爾祜倫過來住上一段時日,吃齋、唸佛、掛平安牌,總之是誠心誠意,年復一年。
嫤瑜與慶徵只比富爾祜倫小一個月,再者若不是尚氏的建議,富爾祜倫也逃不過這一劫,於此,王妃每年都要把尚氏及嫤瑜兄妹倆都邀來。時日一長,冬月、臘月往潭柘寺小住、掛平安牌就成了富爾祜倫、嫤瑜、慶徵的老規矩。
往年的平安牌都是出錢交代寺院準備,由表兄妹三人親筆在牌上寫各自的名字,後交由寺中僧人唸經開光後,再擇日掛上寺中的長壽古樹。
輪至十二歲的平安牌時,從塞外回京的嫤瑜身體一直不大好,咳嗽時好時壞,大夫一再叮囑在家靜養過冬日,來年春天方能痊癒。
依著老話,孩子過了一輪十二歲,身子骨才算得是穩當。從此新的一輪光景,孩子們可就要長大成人,接著談婚論嫁、立業生子。
所以十二歲的平安牌算是表兄妹三人的最後一次,缺了嫤瑜,大家都覺得不圓滿。於是便約定等到來年春天,嫤瑜康復後,再一起前往潭柘寺。
因著是最後一次,嫤瑜提出想要給家中的每位親人都掛上一塊。而慶徵也提出要親自去物色平安牌,以表誠意。
以往寺院提供的平安牌都是金絲楠木所制,這次慶徵帶回來的平安牌卻選了菩提木。金絲楠木向來被視作最理想的建築木材,廣泛用於宮廷閣樓的建造以及皇家傢俱的打造。而菩提木是軟木,不適於做大型傢俱,只是小範圍用於小型傢俱及雕刻擺件。
尚氏掂了掂手中的平安牌,比金絲楠木輕很多。紋理不是上等金絲楠木那種大氣磅礴的山水雲朵,而是細密均勻的豎直條紋。湊到鼻尖嗅嗅,沒有金絲楠木的暗香,基本就是純淨無味。
“也不曉得慶徵是出於什麼考慮,但我卻覺得選菩提木做平安牌真是很好,精貴珍奇反不如樸實無華更能保康寧、佑平安。”
慶徵一歲抓周時,兩手抓滿珠光寶氣,石文炳那時著實感慨了好一陣,小兒子不會是一紈絝敗家子吧?隨著年歲增長,慶徵依舊對這些珠飾、擺件興趣濃厚,騎馬射箭對付著學,倒是珠玉的器質、木材的差異,不用鞭策他,自己鑽頭覓縫學得不亦樂乎。
嫤瑜拿起寫著慶徵名字的牌子,點點名字,就好像戳了戳慶徵額頭一般,“額涅偏心,孩兒每一塊牌子的名字都寫得認認真真,額涅卻半句不提。”
尚氏把嫤瑜拉到一旁的繡墩坐下,“急什麼,這就說慢了一會兒,你就和哥哥較上勁兒了。”
嫤瑜七歲起,尚氏就教授她握筆,並手把手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