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太太說:“這麼忙,就不用刻意過來了。”
“對呀。”赫斯特先生也說,“剛好對著周未,離得也不遠,就順便來看看。”
“嗯。”歐陽琪聽見他的聲音,低沉中有絲疲憊。
“你吃過早餐了嗎?要不要一起吃?”赫斯特太太問。
“不了,待會兒跟史密斯一起吃。”
“史密斯也來了?”
“嗯,昨晚深夜到的。住在我那邊,睡得太晚,所以早上就不叫她一起過來了。”他的聲音淡淡的。
歐陽琪靠在門邊的牆壁上,仰望著天花板。昨晚他剛上臺她還想,如果他想以此複合,她該怎麼辦?
慢慢地她臉上浮出一絲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滑下來了。
直到赫斯特太太來敲門,歐陽琪才急急忙忙跑進衛生間,披頭散髮,裝作剛起床的樣子,臉上被水潑得溼淋淋的。
後來有一次史密斯來找過她,在街頭的畫攤上。她告訴她,她要訂婚了。她面容平靜,笑容溫柔,坐在歐陽琪對面的凳子上。
畫板遮住歐陽琪的臉,她說:“恭喜,”頓了一下她又說,“最近課業緊,訂婚宴,我就不能去參加了……”她停下手中的畫筆,“禮物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會叫人送去。”
“……啊,怎麼會!”過了好久史密斯才有絲尷尬地笑道,“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大家都是朋友,在一起熱鬧熱鬧。不過你既然不能來,就算了。”
歐陽琪把畫好的肖像從畫板上揭下來給她。
“真是畫得好像啊!”她假猩猩地驚呼,猩紅的指甲映在畫紙上,紅豔豔的。
歐陽琪想,她與查理斯的事,她多少是知道的吧,要不今天也不會來這裡特意告訴她這個訊息。只是她為什麼不鬧?
不過她不說,她也不說。
史密斯走的時候遞給她一張錢,因為面額太大,歐陽琪說:“不用了。”
“要的,哪能給你白白忙。”然後她把錢丟在她膝蓋上,居高臨下。空氣裡久久散不去她身上的香水味。
媒體終於宣佈弗萊克訂婚的訊息,娛樂頭版頭條几乎沸騰,又掀起一股反訂婚的浪潮。學校裡更是人人自傷,每天哭泣罵人的都有。歐陽琪充耳不聞,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珍妮問她:“你真的沒事?”
歐陽琪已經告訴她實情。本以為她會罵她蠢,誰知她只是過來抱抱她,什麼也不說。
歐陽琪從畫板上瞟她一眼:“有事,你買罐後悔藥給我吃吧!”
珍妮看了她好久,才默默地走開了。
即便她這樣承認,她也不會相信她沒事,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隱藏。
歐陽琪最後一次見查理斯是在劇場外。大概他是去排練,娛記聞訊趕來,許多人也聞訊趕來,把門口圍得水洩不通。那時她正好經過,尖叫吶喊中看見他被保鏢護出來。黑色的襯衫勾勒出頎長的身段,冷冰冰的在人群裡特別顯眼。
他們護著他擠出一條路。
他低頭斂目,黑色鴨舌帽蓋住了大半張臉,沉默快步地走著。人群不斷湧上來,圍住了,尖叫震天。
歐陽琪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默默地看著。曾經這樣的場面她也經歷過,人山人海里他擁著她衝出一條血路,護著她,一直到車上。
她卻哭得他衣襟袖子全都是鼻涕和眼淚。想想真是不可思議,他那樣冷淡的人,怎麼能任由她恣意撒潑?
歐陽琪不由得浮出一絲笑。他對她好,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在她生病的那段時間裡,他管她一日三餐管得最積極,因為他怕她餓著,她腸胃不好,他知道。
她把他襯衫弄丟,他卻跟酒店說找到了,因為她走投無路,他知道。
他陪著她被傑克追堵,困在劇院裡,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