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語調比兵刃還鋒利。“我的確很忙,更不習慣被一個陌生的女人佔用時間,失陪了!”
為了維持莫名的自尊,他頭也不回地步出病房。
砰!
巨大的關門聲直直敲入逸薰心底,她咬緊下唇,努力地深呼吸。
但,淚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仰頭企圖逼回淚水,她一遍遍地對自己道——沒有關係的,夏逸薰,他不過是個陌生人嘛!你根本不需要在意他!他要走就走啊,你才不希罕他留下來陪你!
對,不希罕!
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堅強點,卻發現淚水越掉越兇……
我到底是怎麼了?她挫敗地以手掩住雙臉,逸薰失聲痛哭。
她不該這樣的!不該這麼脆弱,更不該渴望他留下來陪她,渴望他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嘶聲痛哭中,逸薰突然聽到房門又被開啟,緊接著,她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古龍水味。
不可能吧?她驚得連掩住臉頰的雙手都不敢放下。好怕!好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更怕來的人不是他,她會更心碎、更絕望……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雷臣潞重重地嘆了口氣,下一秒,他的手做了一件他老早就想做的事——把她整個人抱人自己懷裡。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倔強?又這麼好強?”他該慶幸自己因無法丟下她不管而佇立在病房外,才會聽到她的哭泣聲。
他溫暖沉厚的語調令逸薰心頭更加酸楚,淚水也越掉越多,像頭受傷的小動物般把臉龐完全埋人他胸膛內,本能地汲取她最渴求的溫暖。
“哭吧,盡情的哭,把你的哀傷和委屈全部都哭出來。”
她的淚水揉痛他的心。雷臣潞以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溫柔語氣哄慰著她,男性大掌不斷輕撫她的背脊。
他的溫柔令逸薰心防潰堤!伏在他的懷裡,她盡情地宣洩壓抑已久的情緒。
逸薰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只知道他不斷地安慰她,厚實的大掌也一直撫摸她的背部。
痛哭一場後她覺得好多了,終於輕輕地推開雷臣潞。
接過他遞來的面紙盒,逸薰連續抽了好幾張擤鼻涕、擦眼淚。她根本沒有抬起頭的勇氣,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很狼狽!
不安地抬眼偷瞄他的襯衫。“對不起,我……我把你的衣服弄得好髒。”
他的名牌襯衫被她抓得縐巴巴不說,上面還全是眼淚和鼻涕。
“無所謂。”雷臣潞淡淡一笑,不解地看著她一直低垂的小臉。“你為何一直低著頭?”
“你別看我……”逸薰尷尬地想以手掌遮住臉。“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很可怕!雙眼又紅又腫,可能連鼻子都是紅的,頭髮又亂七八糟……”
她好驚訝自己為何會躲在他的懷裡大哭?她不是一直告訴自己要把他當陌生人嗎?
記憶中除了最親近的家人之外,她不曾在任何朋友面前這麼失控地痛哭過,連面對楊勝凱也不曾有過。
難看?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雷臣潞差點大笑!
女人真是全世界最奇怪的動物啊!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會在意自己難不難看?漂不漂亮?
“謝謝你安慰我,我已經好多了。”逸薰一徑低著頭,雪白的小手不安地絞著被單。“我知道你一定很忙,你先走吧,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沒事了。”
她好害怕繼續跟他獨處,她更怕迴盪在兩人之間熾熱而微妙的氣氛……
他就像塊大磁鐵,整個人散發巨大的吸引力,令她想再度撲進他的懷抱。
她好怕……好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雷臣潞臉罩陰霾,語調瞬間冰冷。“急著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