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相隔十里,美陽城下,雙方皆布連營。
要說張溫不愧是大司農出身,攔馬壕溝,比盧植還能挖坑,出征月餘,大戰沒打,卻是依偎美陽城池搞起了屯田。
官軍兵甲精良,弓弩列陣,更有一營重甲步兵,胡羌叛軍多穿皮甲,卻幾乎盡數輕騎。
雙方對峙美陽摩擦不斷,但誰也不敢輕易大舉進攻。
十萬兵馬能擺出什麼樣的陣勢?
入夜已深,美陽城外如同化作了不夜的港口之城。
火炬通明,延綿無盡的帳篷構建出陸地的港灣,漢人的軍帳,胡人的包帳,犬吠陣陣,百里馬吟。
軍帳連營,彼此呼應,雙方軍兵多已休息。而叛軍一處前鋒軍營前,馬佇列陣,槍兵立矛,陣中咒罵間續,卻是因為此營數百米開外,劉滄領軍已經默默在此站立了許久。
“拋弓,射死這群混蛋,射倒一人,賞牛一匹!”胡羌營中傳出叫罵,只見上千騎乘馬背的騎兵,放馬淺行,似有無奈的拉開了胡弓。
“嘣~嘣~”弓弦之音,漫天箭雨朝著美陽所在方向射去。
“苦!”劉滄呼喝傳出。
“苦!苦!苦!”聲聲呼喝隨應。
只見劉滄手持巨闕,未騎戰馬,站立兩百重甲步兵之間,巨闕豎起遮面,重步全甲立盾,迎面箭雨襲來,之後便是叮叮噹噹的箭簇鳴響。
身穿黑光玄金鎧,箭雨襲身,如若雨打,直面箭雨,亦難傷及分毫。
箭雨停止,劉滄放下手中巨闕,身邊散落箭失無數,被劉滄名命飛熊步兵營的二百重步從大盾後再顯身形。
“哈哈哈!”劉滄一行之後,相隔五十米距離,再有五百重甲步兵肆意嘲笑,其後兩側三百騎軍肩扛鐵戟,立馬遙望胡羌營帳。
“官軍卑鄙!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劉皓軒,沒了獾獸,你就不會打仗了麼!?”胡人叫罵,劉滄一行依舊不為所動。
眼見箭雨奈何不了對面,尤其是劉滄隻身淋漓箭雨,對面士氣一漲再漲,胡人騎將心中一陣抓狂。
“瑪德,大帥怎麼說的?攻不攻?!”對面不言不語,騎將低罵,對身旁傳令兵問道。
“諸位將軍有令,盯著他們就行,若他們敢上前衝殺,許咱們撤行,匯合周邊營地將其圍殺。”傳令兵說道。
“該死,已經兩日了,明天讓滕裡彌跟咱們換營,營中輜重牛羊都轉移了麼?”騎將咒罵。
“都已轉移。”傳令兵面上亦帶憋悶。
卻是劉滄這兩天每到半夜就領著重甲步兵跑他們營前列陣,也不吆喝,也不進攻,偶爾拍盾轟響,就這麼默默站著。
放箭射他們,射不動。
不理他們,又怕他們偷營。
衝殺吧,自己這營怕是也啃不動對方。
求援調兵圍殺,各營將帥又怕中了對方計謀。
胡人騎將頭疼難耐,只能讓全員備下繩套,只等對方襲營,能套走一個是一個,扒了重甲,妥是要好好折磨對方才能甘心。
一營戒備,周邊軍營這兩天也算不上安生,全員刀不離手,眠不卸甲,不過叛軍連營十數里,劉滄僅在這一處搗亂,初時關注過後,叛軍也就任他們折騰。
而此時,美陽城上,不同往日,張溫、董卓等人都已蹬上城樓,眼見幾名劉滄麾下士兵將一罐罐裝滿火油的陶罐點燃。
陶罐大小不一,一群鷹凋相繼提起陶罐展翅飛上夜空,張溫一行將帥眼中好奇驚疑不定。
“鷹凋還能這般訓練?”董卓身旁,華雄有些納悶的摘下鐵盔都囔。
“傳聞東平王得劉氏御龍之術,難道真有神異?”郭汜眼中帶著敬畏,他乃西涼馬匪出身,聽過各族不少神神叨叨的傳說,對這類事情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