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後的粗麻布簾被人從外面掀開,兩人下意識拔劍回身,卻在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告訴你們是為了你們好,這樣即便日後朝廷追責也只會怪罪到將軍一人頭上,與你二人無尤,將軍,本王說得可對?”
“臣等叩見王爺!”
三人紛紛下跪行禮,尤其是陳將軍,一雙老眼驟然變得通紅,雙臂都在顫抖。雲懷上前親自扶起了他,又命另外二人起身,然後溫和地笑道:“自本王回京已經大半年了,三位還是老樣子,分毫未變。”
陳將軍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略帶哽咽:“上天庇佑!殿下安然無恙,實乃大幸!”
雲懷的臉上浮起恬淡的暖意,道:“這段日子令爾等擔憂了。”
“什麼擔憂不擔憂,您回來就好!”方副將一掃之前的陰霾,憨厚地大笑出聲。
剩下的那個吳副將雖然也如他二人一般激動,警戒心卻非常強,只隔了幾秒便轉過身盯著帳篷外頭那道黑影,沒說話也沒動,只是拇指一直按在劍鞘處,時刻準備出招。見狀,雲懷淡然地把劍推了回去,並朝外揚聲道:“阿湛,怎麼不進來?”
薄湛矯健的身軀緩緩從陰翳中顯現,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哭笑不得。
“沒死在昭陽關倒要死在你這雁蕩關的蛇蟲蟻獸嘴下了。”
雲懷瞄了眼他那佈滿紅點的脖頸,滿臉無奈,其他三人不敢多說,十分有眼力見地跪下行禮道:“臣等參見靖國候。”
“免禮。”薄湛淡淡出聲,徑自走到一旁坐下了。
之後三人又與雲懷聊了半宿,情況逐漸明晰,他們也從最開始的擔心變成如今的憤怒,都表示願追隨雲懷討伐雲煜,雲懷卻不急不緩地壓下了此事,說是尚缺一個人。
缺的自然是梁東,在他從天都城回來之前,薄湛和雲懷豈敢輕舉妄動?
於是二人又隱居了半個月,在這段時間內,雲煜頒旨收兵並宣佈了他們的“死訊”,以親王的規格修建了衣冠冢,親自領眾臣參拜,朝廷上下猶如一潭死水,除了張鈞宜之外沒有任何人提出要繼續搜查,彷彿早就認定二人已經身亡。
雁蕩關這邊依然紋絲不動,薄湛和雲懷聽到這個訊息也是置若罔聞,直到四月出頭盼來了梁東,他們的情緒才有所起伏,可梁東帶來的訊息喜憂參半,活似往二人心上潑了一桶油,讓那日以繼夜的牽掛一下子化作連天大火,燒得他們心肺俱焦,駭痛不止。
“王爺,侯爺,早在你們失蹤的訊息傳到天都城之時夫人就對煜王產生了懷疑,然後第一時間將老侯爺、老夫人及二夫人轉移了,待他們離開之後夫人也帶著四小姐和五小姐從懷王府的密道逃出了天都城,現住在山居之中,只是……”
“只是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急問道。
“只是當初夫人為了試探煜王不幸中了毒,尤醫官拼盡全力救治,卻因為夫人不肯放棄腹中胎兒,鋌而走險地用了逆脈放血之法,夫人昏迷了大半個月才醒過來,現在身體情況不是太好……”
只聽咔地一聲,幾寸厚的梨花木桌角被薄湛硬生生地折斷了,下一秒,玄黑色的身影疾閃而出,眨眼間已在十步開外,周身戾氣環伺,猶如冥府羅剎,教人不敢擅自接近。
雲懷卻不在其列,跟著閃出門外擋在了薄湛身前,擰眉道:“阿湛,你冷靜些。”
薄湛對他厲目而視,胸膛不斷起伏著,卻是一語未發。
雲懷繼續勸道:“我同你一樣也快急瘋了,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若孤身前往京郡,恐怕還沒見到茉茉便被雲煜的爪牙捉住了。”
“王爺說的極是。”梁東匆匆忙忙追上來,喘著氣補上還未報告完的事,“如今京郡到處風聲鶴唳,每天都有大批禁衛軍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