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從指間流逝,二十三分鐘之後,安貝綺的耐性告罄。她舉起一根纖纖玉指,往他的肩頭戳了兩下。
然而,丁達也給她的回應是——回頭賞給她一記不耐且凌厲的眼神,然後背過身去,繼續講電話。
安貝綺當場火冒三丈。
這男人很跩喔,她好心來接機,他竟敢把她當成花瓶,晾在大廳裡近半個小時。向來在男人面前吃得開的她,從來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請問——你到底還要講多久?”她又戳了戳他的肩頭,不客氣地質問他。
丁達也寬闊的背僵了一下,接著跟對方說:“這裡很吵,有幾隻鴨子剛從我身邊走過去,我晚點再給你電話。”然後,他收了線。
鴨子?!安貝綺美麗的五官微微扭曲。“你竟然說我……”
“你如果想對號入座的話,我沒意見。”他帥氣轉身,精銳的眸淡漠一掃,嘴角隱隱藏著一抹嘲諷笑意。
“我才沒——喂,你要去哪裡?”被他這麼一譏諷,她立刻閉口。
丁達也彎下身,一手拉著銀黑色“路易威登”,一手提起公事包和手提電腦,邁開長腿,直往門口走了出去。
安貝綺則是緊跟在他身後。他腿長,走得很快,安貝綺腿也不短,但就是跟得很吃力。
“你的車停在哪裡?”他突然在馬路前停了下來,微眯的黑眸看向天際燦亮的陽光。
“停車場啦。”她沒好氣地回答。越過他,往前方的停車場走去。
“開過來。”他命令意味十足的一句話無疑是在她身後投下一個炸彈——砰!
安貝綺全身僵住,她雙手叉著腰,回頭瞪他。
“你沒長腳嗎?”她大叫。沒看過搭人便車還這麼踐的。她氣得渾身發抖,所有的優雅氣質、美麗風情全在這一刻消失無蹤。
“我在這裡等,你快去把車開過來,別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丁達也只是懶懶地挑挑眉,丟下一句讓人聽了忍不住氣到心臟病發的話。
“你這可惡的男人,你以為你是誰呀,我為何得聽你的指使?”她偏不讓他稱心如意。“要搭車就自己走過去。”
“隨便。”他臉色淡漠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勞力士手錶,嘀咕了聲。再和這女人在這裡瞎耗下去,他真的會來不及。“走吧。”他頭也不回地命令道,率先昂首往前走去。
“你——”這傢伙倒真厲害,竟然反客為主了。安貝綺氣急敗壞,美眸進射出冷冽的光芒。
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挺直背脊,雙腳頓了一下,半側過身來。“還不快跟上。”他早已習慣用命令式的口氣指使別人。
他以為他是天皇老子嗎?!安貝綺一口怒氣提到胸口,幾度吸氣、吐氣。她想對他破口大罵,卻礙於路過行人的頻頻注視,只得隱忍住。不過,美眸依然燃著熊熊怒火,直瞪著他。
他站在陽光下,鐫刻般的俊容,依舊面無表情。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她失去冷靜的頭腦再度恢復運轉,聰明的腦袋靈光一閃,從嬌豔的櫻唇中吐出一句話來:
“看得出你是個‘隨便’的男人。既然你這麼隨便,那我也不好勉強你搭我的車,我們格調不符,所以麻煩交通工具自理。”她悻悻然地對他說道,挺直腰身讓自己看來更有氣勢。
這女人竟然嘲諷他?!丁達也的俊容當場蒙上一層陰霾。
“隨便的男人,咕得拜!”安貝綺對自己非常有水準的回擊感到得意。
接著,她傲然地冷哼了一聲,尖美的下巴揚高,一甩頭,波浪長髮在空中形成美麗的弧線,緩緩走向停車場。
原本信心滿滿的計劃在這一刻被否決掉,她對這種跩性子的男人沒興趣,更甭提和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