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母女倆都可能送命的情形下,醫生決定先開刀取出女嬰,再想辦法找人來輸血。
“那位黑道大哥便是黑新,我母親也因為血崩而亡,所以父親心有不甘地追蹤他,試圖要陷他人獄好為死去的母親出一口氣。
“誰知黑新居然會拒捕潛逃,陰錯陽差地害死你們一家人,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所以說到底會引起一連串慘劇的始作俑者是我父親。”
如果未有栽贓一事,就下會有接下來的遺憾。
“哇!令尊還真會記恨……呃!我是說天意作弄嘛,誰曉得會那麼巧。”唉!真是錯綜複雜,扯不完的迷糊帳。東方拜不知該把熱食拿給誰吃。
黑玫兒的親友在另一頭焦急等候佳音,而他們三個人像仇人似地扭成一堆,真不曉得誰才是來還債的。
他吧!上輩子欠了爛債今生得還。
“黑新固然有錯,但我父親難逃間接兇手之名,若沒有他的密報黑新就不會逃,他不逃也就沒有那件慘事,現在你的家人仍好好的活著。”
這一番話衝擊著唐君然痛得無法再痛的心,他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非,誰該背起原罪,恩恩怨怨如走馬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記得他從醫院醒來時,十二歲的他見到的是家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安詳地像在睡覺,他腦海中想起員警說過的話,都是黑新造的孽,害死這一家子。
都是黑新造的孽。這一句話在他心中生了根,讓他無時無刻不記著這筆血海深仇,想盡辦法要討回。
幹般算計,萬般心機,仍敵下過天意的安排,誰才應該為他家人的死付出代價?他真的錯了嗎?所以老天要罰他。
原本他還在高興和玫兒的關係能解凍,兩人一如往常興高采烈地前往超市購買日常用品,正當他在結帳時,她忽然拔腿奔出門口衝向對街。
槍響在那一刻特別清晰,他顧不得一切也要追上前,但是來往的車輛實在太多,他根本看不清她有無受傷,只見她扶起自己恨了十餘年的男人。
就在他遲疑的下一秒鐘,一輛紅色喜美視兩人於無物,油門一踩地朝兩人撞去。
當下他看見玫兒奮力推開裹著石膏的男人,自己反而像破布娃娃一樣拋上半空,一瞬間像是停格的慢動作,鮮血似花一樣洋灑而下,溼了他一身。
讓他更為痛心的是她吐了一口血昏迷前說的那句話——
“以血還血夠了吧!”
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後悔莫及的一天,什麼仇什麼恨都在她由體內不斷溢位的血液中消逝,他只要她平安無事,其他都下求。
錫康說得對,該死的人是他,是他主導了這場傷害,因為他一心沉浸在玫兒的甜蜜中忘了取消計畫,鍾愛豔為了討好他而策畫了連環殺人計,親自駕駛他兩年多前買給她的車當眾行兇。
“你是玫兒的初戀情人吧!”不然他不會情緒失控地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舉止。
東方拜以為唐君然在說他,一口岔氣梗住喉嚨差點窒息,一旁沉痛的男音苦澀無比。
“我說過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放下她是我這一生最難的抉擇。”親情和愛情他只能擇其一。
既不能和她在一起,亦無法面對有罪的父親,出走是他惟一想到的作法。
“她說看過你在報上刊登結婚的啟示,事實上你並沒有結婚,為什麼?”錫康比他更適合她,他不配愛她。
言錫康眼露悵然。“你和她相處過應該明瞭她有多頑強,若不是走到山窮水盡她絕不會放棄,一定要把理由找出來。”
但他能說嗎?要是能開誠佈公他何必逃避。
“沒錯,她像無所不在的陽光,不到最後關頭是不肯承認失敗。”因此他們才能走到現在。
剛才的劍拔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