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干涉,須尋得幸存之本地官吏,酌情臨時處置。
所以,鄭來勇聽說活捉了狗官,即便再厭惡也還是沒將口中徘徊的那句話說出來。“上饒城內如此慘烈,能苟活到現在的,不是膽小鬼也定然是叛逆之徒,推出去斬了一了百了。”
而今即身負嚴令,鄭來勇自然一刻不敢怠慢,讓軍卒將那狗官帶了上來。但見這狗官早就嚇的腿軟了,幾名軍卒送去抓著他臂膀的手,整個人就像癱軟的麵條萎頓在地上。口中還喃喃有詞。
鄭來勇聽不懂他口中說的究竟是甚,也許是這孬種狗官的家鄉方言。
“別乾嚎了,咱們兄弟都是大明的官軍,沒人殺你全家老小,好歹也是個官,給老子站起來回話!”
那官員聽說是來了明軍,神情頓時又是一變,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算盼到了王師,也不枉下官忍辱負重,偷生至此!不知,不知將軍是史部堂的麾下,還是魏國公……”
狗官的話惹惱了他身後的三衛軍軍卒,惡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這些人自從進了三衛軍後一個個天不怕地不怕,哪裡會將這樣一個沒膽的狗官放在眼裡。
“給老子聽清了,俺們是鎮虜侯麾下三衛軍,擲彈兵營……”
那軍卒說了一長串的隸屬關係,各種聞所未聞的新鮮詞將狗官繞的七葷八素,但關鍵資訊他還是吸收領悟了。鎮虜侯其名在南直隸如今可是大名鼎鼎,他隨在江西偏僻處為官,但也是多有耳聞,只想不到其人麾下竟是這等驕兵悍將,看來傳言並非全然都是誇張之辭。
鄭來勇沒閒心和這狗官聒噪,“姓名,官職,職權!”
他用的是三衛軍中標準審訊語,既生硬又不耐煩。
狗官卻畢恭畢敬的道:“下官乃上饒縣縣丞,替縣尊署理日常……”
第七百四十七章 興國慟哭
原來這狗官乃是上廣信府府治上饒縣縣丞劉輝,他將自己在這場災難浩劫中描繪成了一個忍辱負重保全城中百姓的英雄。鄭來勇暗罵狗官無恥,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厚顏之人。
“投降就是投降!你這等毫無氣節的行為,說破天去就算使俺信服,朝廷上會相信嗎?不如省把子力氣好好配合三衛軍展開工作!”
鄭來勇一句話就戳穿了他所有的偽裝,諂笑的臉上也立即變得哭喪,一想到朝廷處置自己這種變節官員的嚴苛,就不寒而慄。偏偏他身後的軍卒似乎還在有意拿話刺他的心窩子。
“俺聽說河南不少縣令知州變節投敵,後來朝廷收復失地,這些沒膽鬼都沒跑了斬首抄家,妻子兒女為奴充軍。”
這讓縣丞劉輝不寒而慄,他也知道朝廷對待自己這種官員絕不會容情,但求生是人的本能,不到最後那一刻誰都不會放棄。當然,這位縣丞劉輝也不例外。這時,軍卒們已經將城上的首級一一接下,整齊的碼放在地上,儘管已經烏黑潰爛,劉輝仍舊可以依稀辨別出,其中哪位是廣信知府,哪位是上饒縣令……他覺得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接下來,鄭來勇的話則讓他有種如墮霧中之感。
“朝廷如何處置那是朝廷的事,但現在的上饒和廣信的官員死的死,跑的跑。諾大的地方,沒人管理可不行,這樣吧,你不是當過縣丞嗎?上饒的縣令就先由你署理!”
隨後鄭來勇又詢問了這城中還有沒有未死官員。劉輝慘笑一聲:“整個上饒城裡官員,不是堅守到最後被叛賊斬殺,就是早就得到風聲逃之夭夭,說起來下官沒逃,比他們還是多了幾分忠心。”
劉輝見縫插針,又為自己辯白了一句。誰知這一回鄭來勇卻沒有譏刺他,而是點頭說了一句:“恩!你說的對!你比那些腳底抹油的官員強!”但隨後鄭來勇對左右軍卒下的命令則讓他頓感驚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