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皇帝開啟來看,笑容慢慢僵硬在臉上。
“傅鐵衣究竟在做什麼?”皇帝陛下怒斥著將軍報擲於玉石階下,拂袖而去,留下滿殿重臣面面相覷。
宣華二十六年七月初十,寇陷中州重鎮許昌,東都洛陽危如累卵。
157虎躍
“傅鐵衣究竟在做什麼?!”
皇帝在盛怒之下如此這般責備,很明顯是在心裡認定了作為平盧節度使的傅鐵衣應該為處在東都留守所防守區域的徐昌的失守負上重大負責。
那麼傅鐵衣究竟在做什麼呢?許昌失守的罪責又究竟能不能扣到他頭上呢?
傅鐵衣當然是在收復失地。
從宣華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七傅鐵衣得授平盧節度使算起,直至當年七月初十中州重鎮許昌失陷的訊息傳到上都,整整兩個半月的時間,傅鐵衣一直都在忠實的履行自己作為平盧節度使的職責——收復山東為流寇所蹂躪的土地。
在這短短的兩個月半中,傅鐵衣親帥大軍,一路收復泰安、臨淄、青州、沂州等重鎮,山東州郡泰半重歸朝廷版圖,到許昌失陷時,在山東,還掌握流寇手中的也不過只剩下依仗天險的濟寧、永州區區數城而已。
這放到哪兒來講,都是相當了不起的功績,即使最刻薄的主君也不好再挑剔什麼。要知道,在五月初的時候,山東四分之三的土地,所有的高城險關、山河之利可還都牢牢地握在流寇手裡呢!
皇帝和朝廷還能在要求傅鐵衣什麼呢?他在山東的用兵都可以划進所謂“奇蹟”的那一撥了。
當然,在流寇的大力配合下,發生什麼樣的奇蹟都不值得驚詫。
但那是沒有證據的!
就算是皇帝,也只能猜忌在心而不能宣之於口。不管皇帝如何動怒,終究不能以這個為理由問罪於傅鐵衣。
至於許昌失守的罪責——許昌是中州的城池啊,跟山東河北遠著呢,失守了不找東都留守算賬,關他平盧節度使兼范陽節度使什麼事呢?而怪責傅鐵衣沒有將流寇困在濟寧以致流寇竄入中原攻陷許昌也是很勉強的。濟寧一地的地理優勢決定了除非山東、荊楚、中原三處一起出兵,否則濟寧城是不可能真正被徹底合圍的。姑且不論傅鐵衣早就行文過東都留守防備流寇西竄,作為平盧、河北兩軍統帥而言,他只能從東、北兩方來攻。人流寇非要往自己後花園一般的西面跑,中原眾將無用把守不住,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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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次,儘管皇帝很生氣,傅鐵衣也是死都不肯背這個黑鍋,甚至連上個奏摺給皇帝下臺的官樣文章都懶得做了。
傅鐵衣不肯背黑鍋,皇帝便無法下臺了。
許昌失守,事關朝廷的顏面與制度,無論如何都得問罪於大臣,然而東都留守偏又是個無論如何都不能獲罪的人——中原是大鄭先祖的桑梓之地,依大鄭成法,東都留守由無後的王子、公主親領。這是翼護天子,為歷代大鄭帝王守墳頭的意思,是以歷任東都留守都是皇帝最為信任、倚 重的宗親。這時的東都留守,正是皇帝陛下的親弟弟周王李瓚。哪兒就能這麼因為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貿然降罪?
既然東都留守不能動,傅鐵衣又不肯背黑鍋,那麼朝堂上大肆喧鬧一陣之後,皇帝也冷靜下來,最後不得不拿出諉過於下的老辦法。
諉過於下,那是朝廷早就使得爐火純青的看家買賣。三省六部御史臺一碰頭,順順當當地下旨,將還沒來得及殉國也沒來得及投降的許昌守將咔嚓並將傅鐵衣帳下圍攻濟寧的主將傅鐵然去官奪爵,算是勉強給了天下清流物議一個交代。
這些都是善後,而當務之急卻是用兵中原。十面張網那是早就定下來的方略,此時再也拖延不得。首先忙得人仰馬翻的便是兵部和均輸署。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