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時一點兒記性都沒有,什麼印象有沒有啦。
直到手上感受到一陣溫熱,趙瑟方才省悟過來,轉睛一瞧,正是陸子周握著自己的手。趙瑟心中一暖,輕笑道:“被你這‘接生婆’的手一抓,我也總算沾到了點福氣呢”
陸子周卻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福氣是有了,麻煩卻也有了。你去看看吧,現下雖然母女的性命都算是無礙,但產婦怕是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那孕婦本來胎位就不正,被你這一驚便更是不妙了。若不是她曾經多次生產,這次都不一定能留得命下來。”
“啊!”趙瑟半天才反應過來,登時一聲驚呼,張大嘴巴瞪著陸子周。意思彷彿是問:咱們該怎麼辦?要不然乾脆就仗勢欺人一次?
陸子周伸手按住趙瑟的嘴,說道:“你別叫,那婦人還不知曉此事。她剛生完孩子,身體和精神都不曾緩過來,若是聽到了一時想不開……你小心再鬧出人命來。”
趙瑟眨著眼睛點點頭。
陸子周便收了手說:“我先去換衣服……要不要告訴那婦人她以後不能生育之事你可得自己拿主意。”
趙瑟仍是看著陸子周不說話,也不鬆手。陸子周只好接著說到:“依我看,你若是不說,一年半載他們也不會知曉。即便將來知道了也未必能有膽量找你的麻煩。只是如此行事未免有幹天和,非君子之所為,日後想起來良心上或許會過不去。若是你說了,自然是要有一場大鬧,以息事寧人計,咱們理虧,總要你親自賠些小心,再破費一筆財帛才成。當然了,你若不屑於此,便就仗勢欺人了也無所謂,只是先要喚秦越探聽明白這家人的底細才好動手。”
趙瑟才皺眉道:“哪有你這般出主意的?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
陸子周卻笑了,颳著趙瑟的鼻樑說:“哪有你這般無事生非的?也不過區區小事,難道你還當真就要我幫你拿主意?”
趙瑟頓足道:“你這人哪……走吧!走吧!你不是換衣衫嗎?”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又說:“我總算知道了,原來你也會有估算出錯的時候。今日便讓你瞧瞧為妻我的厲害!”說完得意洋洋地去瞧陸子周,等著陸子周來問他到底是何處估算出錯。
陸子周當然不會順著趙瑟的意思去問什麼“我哪裡說錯了”。他若是會如此遂了趙瑟的心意,恐怕連趙瑟自己都要驚訝得發起呆來。
對於趙瑟類似如此這般沒頭沒腦的問題,陸子周向來都是一概置若罔聞。就算趙瑟願意做猴子,他可絕不會把自己搞成一根竿子,豎直了好叫趙瑟順著去爬。一般情況下,趙瑟並不能體察陸子周的好意,每每被噎得大發嬌嗔,繼而大上當而特上當。
不過,話又說回來,所謂吃虧就是佔便宜。於少年夫妻而言,這種程度的“勾心鬥角”往往會帶來滿室的春光燦爛,其風情旖旎之處頗有一番如琢如磨的滋味。對那些不思進取的女子而言,這種虧還巴不得多吃寫呢。
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陸子周只是笑了笑,當真一句話不說就轉身走了,完全沒有擔心趙瑟將事情辦砸的意思。
若是喚作平時,趙瑟必是會一把拉住陸子周糾纏不休,絕不能就這麼輕易放走了他。然而,考慮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路上還有這麼多瞧熱鬧的行人,糾纏到最後也不可能糾纏出個皆大歡喜的局面。趙瑟也便不肯幹這沒結果的事了,只等打發了那婦人一家,夜裡再從容找陸子周炫耀不遲。
趙瑟算計停當,喚了翠玉到近前吩咐,命翠玉取些錢物和小玩意來。這一路正是翠玉照管趙瑟的錢物首飾之類,聽了吩咐,忙去取了一千貫錢出來,以一個朱漆紅木的雕花匣子裝好,然後拿了四個五兩重的赤金小錁壓在匣的四角,又用四個同樣分量、成色極好的銀元寶壓在匣子的四邊,最後挑了幾樣趙瑟不怎麼常用的首飾堆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