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茶舍只隔了三條街,言歌便由著芙香用走的。
“話說現在瞧著金姨娘倒是挺好相處的,可那日她那一鬧,我倒真的怕夫人要吃虧的。”兩人聊到茶舍的生意,言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金步搖。
“她是個火爆脾氣。”芙香笑了笑,“你想,在晁新,但凡涉及青樓生意的,誰不是事先先同金姨娘打了招呼的?”見言歌點點頭,芙香繼續說道,“茶舍的生意好,你我都知道背後是蘇大人在做推手,可金姨娘不知道。那裡頭來來往往的又都是些姑娘家的,她再聽聽旁人的煽風點火,自然以為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玩手段耍花樣呢。”
“可生意好壞全憑自家本事,沒的別家生意比她好她就上門來胡鬧的。”雖然芙香說的也有理,可言歌還是覺得金步搖的做法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就和你說了她是個火爆脾氣呢,怕是她也在想還從未遇見過我這般不知深淺的人呢。但遇事瞧兩頭,看人看雙面,金步搖性子直爽,從不藏著掖著,同她這樣的人合夥做生意能放心許多。更何況那日我去畫舫,一大清早的擾了她的夢,也未見她同我計較。想來她也知道是誤會我了,只是抹不開顏面罷了。”到了今日,芙香想到那日金步搖的臉色就覺得有趣。天不怕地不怕的畫舫金姨娘,倒是還有這般可愛的姿態呢。
雖然天氣看著不熱,可是等芙香和言歌走到素錦苑的時候身上也已經沾透了薄汗。
“夫人還說不熱呢,只是看著稍顯涼快罷了。”進了屋子,言歌終於鬆了一口氣,扯了帕子猛擦額頭上的汗。
“回頭讓紅蕊去打些井水來,洗洗便能舒服些。”芙香見著言歌黛眉緊蹙,便又笑道,“就你嬌貴些,才走這幾步路而已,看你整日待在屋子裡頭的不出門,是該出來走動走動的。”
“夫人只管笑話我,夫人自個兒三日兩頭的往外頭跑,茶舍讓我看著,這會子還說這些風涼話。”言歌佯裝怒意的將芙香的話給頂了回去。
兩人便是這般嬉鬧了一會兒,稍作休息之後方才來到了南邊的暗房中。
暗房不大,雖總是不見天日,卻保持著良好的通風,因而乾燥舒適,就算久未人跡,也並沒有通常暗房裡那種潮溼的黴氣。
那裡頭,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四個多寶架,六隻銅鐵箱。
“夫人要找什麼?”言歌開啟了窗子,外頭充沛的日光立刻照滿整間屋子。
“一對紙鎮。”芙香說著已經動手開啟了一隻箱子,裡頭井然有序的擺放著許多錦盒。
以前她隨姑姑來暗房的時候依稀記得見過一對玄石紙鎮,只是如今面對這麼多盒子要找起來,不免是有些費神的。
“老夫人果真藏著許多寶貝呢。”言歌從未進來過暗房,今日是第一次。當她一一開啟錦盒幫芙香找紙鎮的時候,眼前掠過的不是漢白玉如意就是珊瑚瑪瑙枕,還有那些她不知名的字畫美卷和來不及細數的金銀首飾。
“姑姑以前,一定是受盡恩寵的。”話雖如此,可每次看到這些寶貝,芙香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一份惆悵。
恩寵又如何?如果真是莫大的恩寵,姑姑就不會落的慘遭毀容孑然一身的下場了。姑姑總是和她說,男人,欲成大事者,從不會把情愛放在首位。同樣的,他若不能割捨情愛,那也勢必成不了大事。
姑姑口中的男子,大多有權,有勢,卻偏偏是無情的。但歲月如梭,即便是絕色年華也會有衰老遲暮的一日,如此說來,那恩寵,就顯得更為虛無縹緲了,真正還不如眼前這些金銀珠寶來的可靠,來的讓人安心!
“啊,是這對麼?”
正當芙香出神的時候,言歌捧著一方錦盒走到了她的面前。芙香抬頭一看,錦盒裡躺著的正是那對玄石紙鎮。
這是一對南淵紙鎮。南淵盛產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