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黑了,宮門緊閉。但顏景白是皇帝,皇帝想要進宮,就是再晚也要開。
望著幽深的,彷彿巨獸大口一般的宮門,顏景白一時間竟有些卻步,黝黑的眸底閃爍著誰也不懂的情緒。
他定了定心神,抱著懷中熟睡的孩子,轉身對身後的冷血說道:“你也好些日子沒有回去了,今日朕給你放假,你可以休息兩天再回來。”
說完,他便在福全兒和一群侍衛的簇擁下走進了那座威嚴的深宮。
冷血沉默著站在原地,直到厚重的宮門再次緊閉,才閃身離開。
他確實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來了,不是他不想回來,而是皇宮不是任由人隨意進出的,宮內的侍衛一般都是輪流休假的,而他是皇帝親口封的貼身侍衛,想要出一趟宮比普通的侍衛多了一些難度。除非如今日這般,由皇帝親自開口,放他休息。
整個神侯府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亮光,想來所有人都睡著了吧,侯府裡的人向來都是早睡的。
沉思片刻,他並不想去打擾其他人,於是,便直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明天再去看望世叔師兄他們吧。他如是想著。
黑色的影子高挑挺拔,像一頭矯健的獵豹,迅速的穿梭在黑暗中。
忽然,“啪!”的一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夾裹著勁風向他當頭射來,冷血反應極快的側了側身子,與那東西擦肩而過,瓷器破裂的聲響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清脆。
幽綠的眼神陰狠犀利,箭一般的射向酒罈襲來之處,在看到屋簷上半蹲著的人後,又驀然柔軟下來。
“三師兄。”他喊。
本來還在戒備的追命微微一愣,然後就看清了從陰影中走出來的熟悉的面容,他驟然跳起,整個人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剛一落地,便緊緊的抓住冷血的手,興奮道:“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樣?還好麼?官家有沒有為難你?宮裡的人有沒有欺負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害我差點把你當刺客了。”
追命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讓冷血微微有些頭疼,但他卻沒有阻止,心中漸漸的泛上層暖意。
見他沉默,追命也不在意,他太瞭解他了,沉默寡言,三天兩頭屁都不放一個的人。但他其實有在聽的,冷血雖然名叫冷血,但他的血比誰都熱!
握著他的手,追命拉著人就走,邊走邊道:“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們有多擔心你,就怕以你這個臭脾氣會忍受不了宮中的束縛,從而得罪官家,那我們又要去牢裡看你了。。。。。。”
追命的絮叨聲一直沒有停,冷血卻看了一眼身邊的環境,終於開口問道:“這是要去大師兄那兒?”
“是啊是啊,”追命回道:“大師兄也很擔心你,現在你回來了當然要把你帶去給他看看。”
這原本與冷血不想打擾人的初衷相違背,但他卻沒有拒絕,也沒有時間讓他拒絕,無情的小樓已經遙遙在望。
一燈如豆。
無情本來已經睡下,在得到侍童的通知後立刻就起來了,當追命拉著冷血上來的時候,他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輪椅中,消瘦的肩膀上披著一件外衣,墨黑的長髮並未束起,而是用一根帶子綁著隨意的披散在腦後。
燈光下,清俊的男人因為與往常不同的裝束而多了一種灑脫不羈的味道。
“大師兄!”追命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與冷血一起在桌邊坐下。
無情清清冽冽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冷血之後,才點頭說道:“回來就好。”
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眉眼清秀的侍童端來了茶水擺在三人的面前,然後又退下了。
無情抿了口茶水,問道:“官家讓你回來的?”
冷血點頭,他對這個大師兄向來是敬重的,也唯有在他和諸葛正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