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衣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玉缺口附近那處淺淺的凹陷,心中卻是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當年赴京趕考之前,他將祖傳的一對玉中的一枚交給了芳茵,並親手在上面刻下了一個“漱”字,說是作為他們第一個孩子的名字。
後來,老母在臨終時告訴過他,芳茵在拿了休書之後,只說了一句話,別的什麼都不要,只求讓她留下那枚玉,作為休妻的信物。
如今,那枚玉已隨芳茵不見了二十年,但冷衣清依然能夠清楚地記得,當年他所刻下的那個“漱”字,與現在所看到的凹陷處,完全是在同一個位置上。
為什麼會這麼巧?這個凹陷究竟是如何留上去的?
聽到父親問起玉環上的損毀之處,世玉不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去,囁嚅地道:“那日我不慎被人從宮中劫走,便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並不清楚後來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寒冰哥哥告訴我說,在地府中時,鄭庸曾用玄陰指擊中了我頸間的這枚玉……”
冷衣清的臉色頓時一變,聲音也隨之顫抖了起來,“你是說……那奸宦險些殺了你?!”
世玉的頭垂得更低了些,“是寒冰哥哥從鄭庸的手上救下了我。不過當時,也湊巧是被這枚玉擋下了鄭庸的那記玄陰指,我才沒有受傷,可玉的上面卻留下了這處淺痕。”
冷衣清默默地看著那枚玉,怔忡良久,最後終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它交回到了世玉的手中。
然後,他便拉著世玉的手,一起出了寒冰從前所居的這座院子,在徽園中信步閒逛了起來。
不知何時,天上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雨絲。
他們父子此刻正走到了湖心亭附近,便一起進了亭中避雨。
冷衣清在亭中的那張石桌邊坐了下來,不期然地舉目向遠處的那片柳林望去。
雨中的柳林,透著一種別樣的悽清與迷濛,仿若那些久遠的往事,如夢如煙,卻絲絲縷縷地滲入到人心深處。
這時,他的耳邊依稀又響起了寒冰那如泉流漱石般清越的聲音:“父親大人儘管放心,這徽園中的一草一木我都不會動。待將來我離開之時,必會還你一個一模一樣的徽園。
到時候,父親大人還可以像今日這般,坐在這湖心亭中,看細雨如愁,賞一江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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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以後,冷衣清又獨自來到選德殿內,將依然靜靜地擺放在龍案之上的那冊《陣亡將士名錄》重新開啟。
翻至最後一頁,他又盯著那個熟悉的名字看了許久。
隨即,他便拿起了一旁的硃筆,略一沉吟之後,在“寒冰”二字的前面,加上了一個鮮紅的“冷”字。
雖然這少年不是自己的親生之子,但他畢竟喊過自己一聲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就這樣有名無姓地死去。
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硃筆,冷衣清又盯著那個名字看了許久,許久,直到雙目漸漸溼潤了起來……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枝春色
三月江南,草長鶯飛。
那座久已無人居住的藏澗谷中,更是野花遍地,楊柳青青。
在那條穿谷而過的明淨小溪旁,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座新蓋起來的獨門小院。
院子正中是並排的幾間竹屋,屋前屋後都有翠竹環繞,顯得格外清雅幽靜。
不過,最為出奇之處,是院子裡及圍牆邊所種植的各種藥草,在春日裡散發出一陣陣似有若無的幽幽清香。
這日清晨,似乎從未有人問津過的院門外,忽然傳來了幾下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正在院中準備晾曬藥草的花湘君聞聲抬起頭來,一張清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