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手掌穩定而有力,掌心裡透過冰雪微涼的真氣,自經脈迅速上行,一點點撫平她此刻的燥熱和血氣翻湧,體內奔騰衝突的暴戾真氣慢慢平靜下來,如細流緩緩歸進大海,然後她覺得自己能動了。
她活了。
孟扶搖鬆一口氣,感激得眼淚汪汪,回頭低低道,“雲痕……”
這關鍵時刻,遠遠坐在臺下,根本看不見自已神情的他,竟然看出了自己的險境!
這一手對症下藥的真氣輸送,幫自己渡過了強行越級剎那最難以渡越的關口,如果不是這一剎他牽過的手,她孟扶搖今日很可能成為一個死在臺上的勝利者,死了以後還要被標明:該君興奮過度,暴斃身亡。
雲痕只是淺淺對她笑,眼神裡星火簇簇流光溢彩,如一段斑斕的星河,那樣的目光裡,有為她勝利而生的歡喜,有看她渡過難關更上一層的安慰。
他是那種遠居高山上,支枕聽河流的男子,清空而堅剛,彈指擊去,玉,般清越作響。
他牽著她,慢慢向右側臺下走去。
“拉住我。”
“噩運在左,我帶你向右。”
……
被雲痕拉回去的孟扶搖,這幾日不可避免的成了磐都風頭最勁的人物,全磐都的人都在議論這匹本屆真武最大最離奇的黑馬,議論她逼得最強高手軒轅昀出局,戰勝後站在臺上樂不可支不想下來,此傳言連元寶大人都在隨鐵成逛街時聽見幾次,回來也樂不可支,抱著肚子狂笑孟扶搖,好在耗子語沒人懂,孟扶搖還傻兮兮陪它笑,耗子越發開心,決定要把這事告訴主子去。
休養了幾日,傷沒好全,苦命的黑馬又要被拉到場上去遛,最後一輪正儀大殿的皇宮比試,孟扶搖三人到達的時候,發現殿上看客雖不多,殿側卻圍了整整一圈屏風,那些半透明的屏風後珠圍翠繞,環佩叮噹,香風微送,媚色怡人,擠擠簇簇的不知道埋伏了多少美女,隱約還聽得鶯聲燕語:
“快來了快來了。”
“快看快看!”
“你別擠著我——”
“哎呀你踩著我的腳……”
孟扶搖進來時,美人群一陣騷動,她們齊齊看向一個方向,有人還不顧身份,站起來用扇子圍著臉嬌呼。
孟扶搖那個開心咧,俺終於一舉成名鳥,她大踏步的從殿上過,咧著嘴,對那些自己的崇拜者連連揮手致意。
“崇拜者”們瞟她一眼,齊齊轉過頭去。
……
孟扶搖愕然,傻傻的站在殿中,忽聽一聲傳呼,“陛下駕到——”
一行人從內殿轉了出來,隱約間儀仗迤邐,氣度威嚴。
孟扶搖一聽這聲就唰的別過頭去,她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貌似還要向戰南成行禮?真是鬱悶——
她不滿的扭著小腦袋,尋思著要不要用什麼法子來逃避向戰南成行禮……腰閃了?手摺了?尾椎骨受傷了?眼角瞄到一行人緩緩上殿,在前方殿上分主賓坐下,似乎還揖讓了一下,真是一群斯文敗類,又聽見屏風後騷動劇烈,女人們你絆著我的裙子我扯斷你的襪帶,亂成一團香喘微微,不由更加憤怒,媽的,還有一群花痴!
然後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氣場不對!
非人哉!
還有,眼角餘光裡,殿上右側,那方淺紫銀繡衣袂,是啥?
她僵硬地,頸骨直直地,骨節咯咯嚓嚓地,扭過頭去。
前方,大殿玉階之上,蒼龍在野鑲金嵌玉寶座屏風之前,一人正半側著身子和戰南成說話,紫金冠,碧羅帶,淺紫銀龍王袍,烏髮如墨肌膚如玉,雕刻精緻的銅面具遮住了他輪廓優美的半張臉,露出的眉眼,依舊光輝燦爛如天神。
感覺到孟扶搖的瞪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