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女孩又怎麼可能跑進去躲起來?可是此時一則時間已不早,他的心已飛到新收的三房那邊去了,急著要趕過去;二則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說什麼,免得節外生枝,讓兩房再結疙瘩,便避重就輕,又罵了兒子幾句,就匆匆忙忙帶著二房這一家往外走。
梓桐看到懷剛和懷健雖然頭都被罵得低低的,可是還在抽冷子瞪她,她這才明白他們是這麼討厭自己,連帶這筆帳也記到了自己頭上。
本來每週的這個時候,霍守德總是會坐同一部車子跟她們母女三人回去的,可是那天晚上他卻借題發揮,叫二太太董佳回去自己好好教教女兒,然後叫司機送她們走,自己則坐另外一部車子去三房那邊了。
董佳回去後,便把怒氣全都發到女兒身上,罵她:“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貪玩?把你爸爸氣得都不回來住了?你說!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為什麼笨到讓你爸爸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梓桐難過得幾乎要再哭出來,想要替自己辯解,可又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覺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窟,只覺得這世間沒有一個人可以保護自己,連親如爸媽都不行……
從那之後再去大房家,梓桐就乖得要命,一步也不敢離開媽媽,無論那兩個壞小子再怎麼引誘她,她都不願意跟他們一起玩了。
後來,一直到長大出國,學會上網逛論壇,梓桐看到別人的爆料,才明白媽媽當時那麼說,是不想再火上澆油,是想委曲求全、明哲保身而已——媽媽那時已失寵不說,又接連生了兩個都是女兒,不像大媽,有名有份,而且生了兩子一女;也不像三房,新近得寵,又剛剛懷孕,父親的女人多不勝數,她在賭王家的地位可以說是岌岌可危,連自己說話都要看別人的臉色,又哪敢出面替女兒討個公道呢?
幼年的梓桐從那時候起,就落下了一個人不敢關燈睡覺的毛病,一定要人陪睡,在家時是保姆或者妹妹,出國後沒人陪了,便交不同的男友同居,每一次都不是為了愛,而是為了緩解無法入睡的恐懼感。
很多人長大後的行為模式都是根源於小時候的受傷。
對於梓桐的媽媽而言,當她把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強加到小孩子身上,雖然自己的怒氣得到稍解,卻不知道已造成了小孩子心中永遠難以撫平的傷害,隔閡,和錯誤的認知。她那時覺得自己比上不行,比下也不行,大房和三房都各有各的本事,她本來是指望這個原本最受疼愛的女兒替她爭一下老公的心的,沒想到也沒用,老公的心一下子就不見了。沒過兩年就變成虛應故事,每週的見面只是為了建立家庭威儀,事實上他的心早都已經跑到三房那裡去了。
對於賭王霍守德而言,無論大房也好,二房也好,都早已是他的戰利品,他只要她們好好教養兒女,彼此相安無事就好。而三房才是他的新玩具,他唯一煩惱的是當每個新玩具被用舊了之後,卻哪個都甩不掉!
11 明修棧道
梓桐因為根植在心理深層那種排山倒海的恐懼感,在大家族中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後來上學後有了同學,發現別人看她的眼光還是不一樣,對她的態度猶如赤道北極般分明:有些知道她是二太太生的,對她就很鄙視;另一些則因為她是賭王的女兒,對她就很諂媚。梓桐在他們中找不到任何平等相處的感覺,所以在學校裡一直很少話。直到某天有個同學坐到她旁邊,很有禮貌地請她吃水果,然後露齒一笑,對她說:“我很喜歡你裙子的顏色哦。”第二天又把媽媽做的點心分給她吃。沒過幾天又招呼她一起吃便當。
梓桐覺得這個女孩很好,很大方,繼而又發現她很聰明,進退有度,很會照顧人,對她也沒有目的,兩人很快結成了好友。她就是香港拔萃女書院那一級的女狀元——李諳華。
梓桐最喜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