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牙根一咬,方瓊果斷進了去,手電筒根本照不到底,他只能扶著石壁一步步小心的往前走。
這條通道很明顯是傾斜向下,石面很平滑,如稍不甚就會滑倒,方瓊腳下的鞋子是趙現買的回力鞋,走在平滑的石面上很容易滑倒,況且他的鞋帶好像還沒有綁緊,他之前是在睡覺,帶他出來的人必定沒有給他繫鞋帶,於是,小步子往下挪動的方瓊左腳踩在右腳的鞋帶上,石面帶溼,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並且整個人往下滑去,連能抓的東西都沒有。
屁股下面是溼滑的石面,方瓊臀部後面的褲子已經是又溼又髒,手電筒還在他手上,努力將自己下滑的速度減下來,手電筒光線略過之處都是一種驚恐景象,道壁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鬼怪面,有張牙舞爪的張著大嘴,有血盆大口的,有尖牙嘴利帶刺的,無奇不有,都像是要將滑落下來之人吞入腹中,方瓊有種帶上眼罩死不摘下來的慾望。
或者,他會從這裡摔下去,摔……
還沒有胡思亂想完畢,方瓊的兩隻腳掌觸到了地面,踩到實體,身體因慣性向前傾,啪的一聲五體投地趴在地面,手電筒滾落在另一邊,很耐摔,沒有暗下去,幸好他的雙手來得及撐住,不然他的鼻樑一定歪了。
他全身都疼痛得要命,手掌大概是破皮出血了,拾起掉在不遠處的手電筒,朝有水聲的方向走去,有水聲就應該會有出口,除了水聲,他還聽到人聲。
“啊!救命啊,不要咬我,救我!”
出口方向有人在大喊救命,方瓊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麼位置便拿著手電筒朝聲音傳來的方面奔去。
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他扒在這個出口的邊沿朝聲音的方向望去,他面前的是一條急湍的流溪,他用手電筒朝水裡照過去,這水竟然出其的混濁,現在他更能清楚的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並且方瓊也看到至今為止最噁心的場面,那人的雙手死死的攀著溪邊的一顆大石頭,他的下半身已經沒了,血止不住的流。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沒有昏倒過去,方瓊急忙關了手電筒,他的下半身正被身材長得像嬰兒的尖牙利嘴的怪物撕啃,血腥味飄至方瓊的鼻息,很噁心,很想吐,特別是看到那個噁心的場面,長得像嬰兒的怪物不止一個,長長的尖牙起碼有五六厘米,白森森的嚇死人。
那人的聲音漸漸消下去,溪水裡還繼續冒出如嬰兒般大小的怪物,也就是所謂的水鬼。
也許是聞到生人的氣息,一隻還沒嚐到死人肉的水嬰朝方瓊站的方向一晃一晃的爬來,嘴裡還發出嬰兒哭泣的聲音,方瓊一手捂住自己的嘴慢慢朝後退去,他的右側有條通往其他方向的路。
顧不上有沒有光亮,方瓊沒命似的往前衝,通道很暗,他的額頭都不知道撞出了多少大包,腿上也不知劃破了多少皮肉,現在是哭都沒有眼淚,直到聽不到嬰兒的哭聲,他才扶住石壁大口大口地喘氣。
開啟緊握在右手的手電筒,這一照,竟發現,他白跑了,眼前不到三米處正趴著兩隻水嬰,四隻發著青光的眼睛正盯著方瓊,它們緊貼著地面的肚子很鼓,而且還上下的波動,身上發出難聞的腐屍味。
水嬰朝方瓊爬去,方瓊的腿軟的往後退。
忽然,地面上的水嬰似乎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急忙轉身爬走。
緊接著,他的肩膀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這種冰涼的感覺竟然這麼的熟悉,他都要哭出來了。
方瓊被迫靠在冰涼的懷裡就看著水嬰爬走,地上還拖著長長的血水。
背後傳來虛而飄渺的聲音:“跟我走。”
方瓊緊握手上唯一的物體手電筒,緩緩轉身,男人依然一身白衣,臉色依然無血色似的慘白慘白,挺熟悉的。
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得到放鬆,方瓊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