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遐想是正常的,可她自小就在豪門富戶長大,對於豪門,她早看透了。
憑她的身家背景是攀不上的,為了避免不要的麻煩,她總是告訴自己要置身事外,要與男性僱主保持距離,絕對不讓對方有錯覺。
而她也一直做得完美,現在卻在單天齊身上破功,一次又一次的,過度安慰插手……
為什麼她會為了那男人打破自己的原則呢?
為什麼要鼓勵他?放他自生自滅就好,多管閒事做什麼?
「好煩……」衛靜苦惱地嘆息,腦中浮現單天齊的臉,然後是懿懿的臉……
想到懿懿,她突然想起稍早在百貨公司遇到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不對勁的地方,她想到了。
看見成年女性帶著小孩,年齡適當、沒有膚色差距,會用疑問的語氣詢問她是孩子的母親嗎?應該會先入為主的認定她就是小孩的母親吧!
既然他清楚她不是小孩的母親,那麼遞名片和詢問她姓名的原因,又是什麼?
摸摸口袋,掏出那張被硬塞的名片,看著上頭燙金的姓名——金善中,她陷入沉思。
「咦?」只是還來不及細看上頭的頭銜,下一秒名片立刻被抽走。
單天齊拿走那張名片,臉色陰沉地瞪著上頭的名字,像是那名字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衛靜被他恐怖陰沉的臉色嚇到了,一時競忘記要說話。
「他說了什麼沒有?」很久很久,單天齊才勉為其難的開口。
「他什麼都沒說……」她據實以告,那男人慾言又止,卻什麼都沒有說。「在你過來之前,他聲稱有急事,先走了。」
照單天齊這臉色看來,金先生會先走,也許是看見他走來而避開,否則依金先生對她和懿懿熱絡的態度看來,不會捨得太快走的。
可是單天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他這麼痛恨那個人嗎?怨恨到拿著對方的名片,雙手會不住的顫抖?
該不該問、能不能問,這已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想不想問。
她想。
「你和金先生之間有什麼誤會?」
「誤會?」像是聽見了的笑話,單天齊嗤地一聲笑出來,那笑聲既輕蔑又挖苦,還挾帶濃烈的恨意。「金善中曾經是我最信任的人,最要好的朋友。」
用曾經這兩個字,代表那已是過去式。
「可我最信任的朋友,卻羞辱我!」不管過多少年,只要想到那一夜,還是會讓他氣得全身發抖,恨意一擁而上。
這種強烈的字眼,讓衛靜心一震,直覺會讓他怨恨得無法接受的,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往事。
可回想起金善中對她和懿懿的態度,其實很和善,說話有條理,眼神很正直,所以她不能理解,為何單天齊如此痛恨他?
「說出來會好過一點嗎?」
一口氣梗住,單天齊提氣,回頭。「他——」
原本打算說出來的,但看見她的臉,他硬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
「不重要。」就算是她,他還是沒有辦法說,因為說出來不會比較好過。「很晚了,晚安。」
他再度擺出矜貴的太少爺姿態,故做不在乎地轉身。
看著他可以說是逃走的背影,衛靜嘆氣嘆得很大聲。
「唉……」她總算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辦法放下他了。「父女一個樣。」
懿懿用冷漠推拒來掩飾在意的事物,單天齊則用冷酷不在乎的表象掩飾他的傷疤。
看他強硬冷酷拒談的態度,那道傷疤一定很深、很猙獰吧?
「煩死了。」
今天,她發現了男僱主不為人知的一面,因為必須強悍,而不能表露出受傷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