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走過了一道門後,終於能看清主建築的大部分面貌,溫儀城這會兒倒不害怕了,抬著小腦袋,將身體繃得緊緊的,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眼睛卻在四處亂瞟。
溫良辰見他眼底有激動之色,也不故意點破他,她迤邐而行,在距離西六宮不遠處,突然碰上一位面貌生疏的宮女,在路邊向她請安道:“奴婢參見郡主。”
這位宮女長相倒是不錯,溫良辰隨口問了句:“你是哪個宮當差的?”
宮女安靜地垂著頭,脆生生地答道:“奴婢在鍾粹宮當差。”
溫良辰心中不悅,目光再往下移,看著她手中空置的托盤,用下巴矜持地點了點,道:“你走罷。”
“是,奴婢告退。”宮女又小心翼翼抬起托盤,裙裾下邁著小碎步,急匆匆地離開了。
眾人又走過了一道門,終於進入西六宮的地盤,在階梯上的拐角之處,溫良辰忽地轉過身,朝著陰女官問道:“東太后娘娘今兒過來了?”
為區分李太后和曹太后二人,曹太后住東六宮,被尊稱為東太后,李太后住西,在宮裡被稱為西太后。
陰女官腳步一頓,立即抬起頭,將身子挺得筆直,乾巴巴地道:“回稟朝陽郡主,今兒早晨東太后娘娘過來了,皇后娘娘稍後也會過來。”
“……”溫良辰不自然地蹙起雙眉,心中不滿愈甚,陰女官身為李太后的女官,怎麼能故意隱瞞這麼重要之事?為什麼方才不開口說,給她留足準備的時間?
溫良辰鼻中一哼,決心給對方長點教訓,冷冷地說道,“陰女官若事情繁忙,下次不必再出門迎接,將太后娘娘照顧妥當,你便是已經是做到本分了。”
陰女官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愈發顯得她面板蒼白如紙,良久後,她猛地低下頭,回應了一聲:“是,奴婢知道了。”
她又抬頭看了溫良辰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東太后娘娘今日早晨過來,說許久未見郡主,也想瞧瞧郡主和小公子。皇后娘娘會晚些到,聽說公公來報,說會帶上三公主,麗嬪娘娘和五皇子殿下。”
溫良辰這才消了氣,陰女官是皇帝的人,她平時不好得罪,誰想到對方竟越來越恃寵而驕,就連句話也不肯捎,難道自己出醜,就能對她有好處不成?
至於曹太后的到來,她心道奇怪,不知曹太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莫非……曹太后尋她打探溫家對長興侯一事的態度?
也對,長興侯的事兒已經火燒眉毛了,曹太后估計坐不住了罷。
不過,曹皇后比曹太后更奇怪,帶著一群人過來,趁著她進宮來湊熱鬧作甚?
溫良辰面上平靜,心中卻是一哂,曹太后曹皇后尋她打探口風,可惜是完完全全打錯了算盤。
自從溫駙馬獨自上朝後,溫大老爺便不管再他的事了,隨他自個兒單獨去鬧騰,反正依溫駙馬膽小怕事的性子,估計這輩子沒本事闖不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禍事。
除非某天關乎溫家生死存亡重要的事,溫大老爺才會過來尋溫駙馬聯手,平常的小事他都解決不了,那不如辭去家主之位算了。溫家慣來是中立派,誰都不得罪不惹事,長興侯一事表面上和溫家無關,誰知道溫大老爺的腦瓜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見陰女官嘴上服軟,溫良辰的臉色逐漸好了許多,沒有與她再多做計較。
站在溫儀城卻暗暗皺起眉頭,看陰女官的眼神帶著幾分厭惡,不過他不敢直視陰女官,只在人轉身過去後盯著,好像這樣做,就能起到好好懲治陰女官一番的效果。
溫儀城緊緊抿著小嘴,心道,惹姐姐生氣的都不是好人。
溫良辰帶著溫儀城來到儲秀宮,可惜儲秀宮如今氛圍大改,與前時到來時完全不同,眾人屏氣斂神,戰戰兢兢,一副如臨大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