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小錦用“堂哥”叫他的時候,就是代表嚴肅認真的時候,這個時候跟他嬉皮笑臉,可是會死人的。
李御斂去笑容。
沉默,一陣沉默以後,李御終於開口:“小錦,你是知道原因的。在皇族中,出眾代表了什麼?能力代表了什麼?你不殺伯仁,伯仁卻要殺你。”他的眉宇間閃過一道淡淡的苦楚。
“我爹死的時候,要不是因為我,我娘早已隨他而去。我生在皇族,有些事沒得選擇,可是我不想捲入宮廷的紛爭,不想玩這個遊戲,不想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當個風流敗家子不是也挺好的嗎。”
“算了,煩心的事都別再說了。別忘了,我是找你陪我喝酒的。”說完,南宮錦揚揚手裡的酒瓶。
“好,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不,就算醉了我們也不歸。來!敬你一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李御一仰脖倒空杯子。
“好,說得好!”南宮錦隨之一乾而盡。
不在放蕩中變壞,就在沉默中變態!這兩人也算得上是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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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十五,月圓之夜,是她變身的日子。
說來也巧,那個死變態正好不在府裡,聽說是去赴某個王爺的約了,不到天明不會回來。就因為上次黑貓□未遂事件,他們已經“冷戰”好幾天了。
這一人一貓之間的冷戰,在旁人的眼中那叫一個詭異:他不對它說話,它也不對他喵叫;他看他的書,它就睡它的覺;他們各做各的,各玩各的,然後時不時心靈感應似的看著對方吹鬍子瞪眼。他們已經不僅是生氣,而是在較著勁看誰先服軟。
總之她是不會先低頭的。
快到零時了!
溫芯興奮地站到窗欞下,開始對著月亮流口水。
果然沒等多久——
啊,發光了!她的身子在發光!
還沒來得及尖叫,就像一個蛻變的過程,她的骨骼開始隱隱做痛,感覺自己的視線漸漸變高。片刻後,暖潮退去,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渾身光溜溜的,手指、胳膊、腿,人的!
“變成……人了?”溫芯試探著說話。聲帶發出的終於再不是喵喵的動物叫聲。溫芯欣喜地確定自己終於又變成人了!
她急不可待地拿起桌上的銅鏡,照了又照,鏡中的人留著一頭及腰黑髮,隨意披散在肩後,一張粉嫩白皙的小臉蛋,搭配上如水晶般澄澈的黑眸、如新月般的柳眉、如紅蘋色澤的唇瓣,像尊精雕的白玉娃娃。
還是這張臉比較舒服!溫芯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這是她死前的模樣,死後的面容早已被車禍所毀,沒想到還能變回來,她的心裡感嘆萬千。
她早已決定變身之後溜出南宮府,到外面去玩玩,一個月只做一天人的機會啊,就當是離家出走囉,順便嚇唬嚇唬那個死變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不過,得先找件衣服穿上才行,總不至於就這麼□裸出去吧。勉為其難,先穿上死變態的衣服再說。
溫芯自己並沒有察覺,無形中她已經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長安城!我來啦!”
一陣寒風吹過,深夜的長安街道,家家門窗緊閉,眼前空無一人,只有幾隻懸掛的燈籠被風吹搖搖擺擺,忽明忽暗。
終於明白字典上寫的夜深人靜原來是那麼的令人恐懼。
一個鬱悶的人——她溫芯,在鬱悶的時間——三更、鬱悶的地點——古代,幹鬱悶的事情——逛街!
唉,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古人哪有什麼夜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乏味可陳,大概只有妓院才是他們的娛樂場所了。
不知道這去妓院的路該怎麼走……
“小姑娘,三更半夜不睡覺,出來扮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