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開放日過去之後,他們的共同話題似乎急劇減少。就在幾天前,內特回覆了外祖父關於繼承範德比爾德家的要求,他表示,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適應和成長,並且,他也尚未做好充分的準備,即使外祖父已經通知他,這個暑假,他要去市長辦公室實習也沒有什麼作用。
如果說在回覆之前,他們還能談論關於家族和責任的關係,那麼現在,他們連這個話題都只得放棄了。擁有一個顯赫家世的代價永遠是經久不衰的話題,但這也同樣需要合適的時間,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總是把家世和責任掛在嘴邊的,也沒有人能夠對此津津樂道,從不厭煩。或者,這種人並不配留在上東區,因為這只是上東區最基本的潛規則之一,他們生來就被教授了這些,所以,他們從來不需要將它展示得太清楚。畢竟,帶著“新錢”的暴發戶可是無法進入上東區的。
而現在,這兩個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朋友之間卻猶如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層,無法打破。
“恰克……”終於,這次由內特開了個頭,但接下去,卻又是無以為繼。他們彼此的世界似乎正在慢慢抽離開來。作為朋友,他們不可能講述各自領域發生的故事,而他們也同樣不可能自如地談論彼此的女友和戀愛關係,在——那之後。
“內特尼爾,我想我們該分開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於是,恰克挑起了開頭,“我們都知道,耶魯開放日過去後,我們的統一戰線就暫時再次消失了。你要明白,我不可能完全把你當成朋友,而現在,你也不可能毫無芥蒂地將我看作兄弟,所以,在我們再次和好之前,我們得想好彼此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已經追了你太久,所以這次,該換做是你來追我了。”他這麼說著,後退了一步,依舊是自信的目光,卻似乎有什麼在無形中悄悄改變,“說出那三個字,我就是你的。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能夠對你說出那三個字,前提是你也同樣願意成為我的。”
才說完這些,恰克就坐上了車,離開舞會。
“內特,你在這裡?”就當內特目送他遠去,還有些恍然時,布萊爾已經搭上了他的肩,“怎麼了?恰克拜斯今天離開的時間還真不像他的作風。我以為他已經找到了今天的獵物,不過看起來,他似乎得一個人陷入夢鄉了?在這裡的女孩兒一定很失望。我敢說,她們中的大部分都是衝著恰克來的。”
“你很確定?”內特不由得問了一句。假使套用一個俗套的場景,那麼就是,只有在對方離開後,他才會想到關於對方的一切。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陡然發現,雖然恰克拜斯還是像從前那樣處處留情,但卻已經很久沒有和女孩兒上床了,應該說,他已經太久不帶女孩兒回房間了。恰克拜斯的房間被他分成了兩半,一半是他自己的,而另一半,卻給瞭如同手足一般的內特。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感覺。換做以前,他一定不敢想象,連這麼明顯的徵兆都看不出來的,竟然會是他內特阿奇博爾德。他向來善於捕捉人們眉宇之間的一個皺眉,一個舒展,並很快判斷出對方的情緒,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將一個人的表情忽視到這種地步。而且,他竟然還敢自詡為恰克拜斯最好的朋友!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糟糕透頂。
“內特,內特?”布萊爾的聲音再次把他從懊悔的深淵中拉了回來,“再過幾個星期,就是學校的畢業舞會,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請你跳舞?所有人都覺得能和內特阿奇博爾德跳舞是一種榮幸,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為舞會上的國王和王后的。”
“我以為應該是女王陛下?”內特展顏一笑,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調侃道,“想必我會被全校的男孩兒們的嫉妒之火上炙烤的。”
“得了吧,瑟琳娜才是所有人的夢中情人,而且,我可不會願意嫁給一個布魯克林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