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他入宮的,最對不起影衣的是自己。她真想殺了自己向他謝罪,可是自己死了,誰帶他回家。
看著影衣昏迷中痛苦憔悴的容顏,李琮心只覺心灰意冷,再不想理會這宮中恩怨情仇,勾心鬥角。
門外傳來板子不斷擊打在*上的悶響和洪曉撕心裂肺的呼痛聲,皇上的嘴角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李琮心卻視而不見的俯身請辭:
“臣謝皇上寬宏,影衣傷重,臣請帶他回家療傷。”
皇上聽她請辭,象才回過神來似得說道:“皇妹且慢,影衣可先派人送回府中,朕派御醫同往給他療傷,有一人定要見一見皇妹,待見過他之後,皇妹再回府不遲。”
李琮心一心想著影衣的傷情,回府之心迫切,但皇上的邀約如何能辭,只好依言先遣人將影衣送走,她隨著皇上向內宮走去。
越走李琮心越迷惑,要知道皇家內院,即便是親王也是要避嫌禁足的,如今皇上竟是帶著她徑直走入後宮深處。
李琮心來到天鴛這麼久,因為原主人的生父昱君已故,先皇后也早已離世,其它侍君無須皇女日常參拜請安,因此從未深入過皇宮內院,但是卻看過後宮的地圖,熟悉其大概的格局分佈。
如今見皇上領著她,繞過東西二宮以及侍君們的偏殿,來到後院的東南角,與冷宮遙相對應的一處清靜庭院。
許是早知皇上要來,久閉的院門大開,院中的沙彌一起身穿素服,跪地相迎。庭院中梨花初綻,香雪吐豔,雖不大,卻顯得別緻清雅。
李琮心便恍然這裡應該是素心院。
前朝榮安太后,輔助幼子長治皇帝登基,獨掌朝政。後長治親政後,廢其封號,念其養育之恩,並未罰入冷宮,特意建素心院,讓其唸經贖罪。
後一直保留至今,歷時五朝,先後有三位君後被貶至此,平日無事時,便供養沙彌誦經,為皇宮和天鳶祈福。
李琮心心裡奇怪,並未聽說有哪位先皇的君後在此,新皇剛登基不久,更未曾有君後被貶之事,到底是什麼人會要在此處與她相會呢?
她心中疑惑,腳下卻未曾停留,與皇上一起穿過庭院,直入位於院裡的正殿,也是素心院僧人素日裡誦經之地。
大殿中香菸繚繞,佛像環立,迎面站著一人,身穿一身白色的僧袍,修身玉立,僧袍籠在他瘦削的身體上,稍顯寬大,在殿門外吹進的微風下,輕緩的拂動,若不是長髮已經被削去,當真如仙人下凡一樣。
李琮心心中如被錘擊中,一下子楞在了當地。
雖再無烏亮的美髮,但那斜飛入鬢的劍眉,朗若繁星的狹長美目,清秀溫潤的臉龐,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是柳言又是誰。
與震驚失態的李琮心截然不同,柳言見她到來,平靜如水,俯身參拜。
李琮心只覺喉嚨如被火燒,如何還能說的出話來。
皇上卻露出笑容來。她並未讓柳言平身,而是喚來幾個手託托盤的僧人來,轉頭對李琮心笑道:
“皇妹如此震驚,看來事先柳愛卿竟未對妹妹提起嗎?柳愛卿今晨入宮自薦,願入後宮服侍朕。朕心樂之。
只是他是再嫁之身,雖然朕不願委屈了他,但是祖宗先例,男子若非清白之身,要入宮需在素心殿誦經贖罪百日,以清汙穢。
宮中條例第一百二十八記載,昌盛二十三年,江南鰥寡男子江陳氏,在先帝出宮巡訪時與帝邂逅,帝甚傾心,入素心殿百日後,封為侍君。
當日入宮的種種流程,皆詳細記載在宮規之中,如今柳愛卿已經按規矩落了發,煜家已無人,皇妹便算是煜家家主了,請妹妹在柳愛卿頭頂落字,以求生新發,去舊汙,以喻新生。”
她在那裡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李琮心卻未聽進一字,恍恍惚惚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