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落的剎那,他的目光才飛快從李琮心身上略過,快的如果不是李琮心連一瞬也沒瞬的在看著他,根本就不會發現。
慕晨軒很快被宮中的侍衛帶走了,李琮心心知不好,想趁人不注意溜出去。誰知剛剛轉身,便覺手上一涼,一隻玉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四妹去哪?依三姐看,你無須著急,雖說你宮裡出了事情,但是有母皇親自過問,相信很快事情會水落石出。你儘管放寬了心,來,三姐陪你接著喝酒。”
說完拉了李琮心一起到邊上落座。
李琮心見這女子身著紫衫,氣質自然的清冷,象粉紫這樣柔和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也帶著三分肅殺之氣,絲毫不顯得柔媚。
被拉著走了幾步,李琮心才發現這女子走路十分不便,有些輕微的跛行,見她又自稱三姐,料定她必是三皇女李琮瑄無疑。
此時大殿之中,氣氛沉重,眾人因剛才的突發的事件,仍都處於震驚憂慮的狀態之中,無心喝酒用飯。
只有李琮瑄氣定神閒,坐定後,從容的替她自己和李琮心斟上酒,酒滿的齊了盞沿,卻連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李琮心雖然著急,但是被李琮瑄一語點破,知道一時半會是走不成了。她一顆心全都懸在如水的命案上,看著面前滿滿的一盞美酒,她二話沒說,一飲而盡。喝完後,也不用李琮瑄再替她斟滿,她自己拿過酒壺,自斟自飲,連著喝了五六盞,酒意上行,人覺得有些輕飄飄起來,才放下酒盞,扶案而起。託詞醉酒頭痛,向皇上請辭。好在皇上也沒有再為難她,終於放她走了。
李琮心搖搖晃晃的下了摘星閣,夜風清涼,飄忽的酒意反而讓她本來紛亂的大腦清醒了,安定了。她想事情到了山窮水盡,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唯今之計,只有先弄清楚案情,讓案情早些真相大白,慕晨軒才能少受些苦處。然後她再想辦法向皇上求情,無論如何先保住慕晨軒的命再說。
她這樣想著,便向內務司方向走去,走著走著,總覺得身後似乎有細碎的腳步聲跟著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容景一直跟在她身後。
“你來幹什麼?”
李琮心此時正憂心,沒有眾人在旁,實在是沒有心思再應付容景。
容景遲疑了一下,走到李琮心跟前,低著頭小聲說:
“我看殿下喝了許多酒,怕殿下。。。”
“我沒事的,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李琮心匆匆打斷了他,轉身要走。
“殿下留步。”
容景追了上來,不再低著頭,堅定的看向李琮心,月光下,黑亮的眼眸清澈無塵。
“殿下,容景久慕殿下,此次與母王前來,所為何事,想來殿下必定知曉。我想告訴殿下,容景這些年來,心中一直想要的良人便是如殿下這般的女子。”
容景眼神執著,年輕的臉因此而帶上了些許稚氣。
“他還是個孩子啊!”
李琮心忍不住憐惜的摸了摸容景柔滑的長髮說:
“你還小,不懂得,要記住千萬別隨便相信別人的話,要相信自己的心。記住只有用心愛你的人,才值得你託付一生。”
她神情嚴肅,目光幽遠,這番話象是說給容景聽,又象是在自言自語,說完忽然自嘲的笑了,嘆息一聲說:
“別崇拜姐,姐只是個傳說。”
容景一直痴痴的看著李琮心如清水漣漪般的身影逐漸隱沒在夜色裡。
卿寧早已將她描摹在了他的腦海裡,這麼多年她一直是他情之所繫,今日才知道原來一切不過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夢,什麼時候,他才能找到真心相愛的有緣人共渡一生,他不想象卿寧那樣不能和心愛的人相守,抑鬱而終。
“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