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斂目、溫柔恬淡的俊容,此時就算閉著眼睛,還猶在眼前一般,站在離他如此近的窗邊,似乎可以聽得到他和緩淺淡的呼吸,不過十幾天的功夫,倒好象十年八年沒有見過一樣。
李琮心屏住呼吸,從窗戶的小孔又看向屋內,見屋裡除柳言外再無旁人。她心下一喜,正要推窗而入,忽聽得院門外傳來叩門聲。
李琮心連忙隱身在房側暗處,不大會兒的功夫,便見值夜的小沙彌邊打哈欠邊從值夜的偏房走出來,問道:“誰啊,深更半夜的來敲門?”
他話音未落,門外便響其太監尖細的通傳聲:“聖上駕到,還不快快開門迎駕。”
那小沙彌聞言,趕忙將院門開啟,幽暗的夜色下,李琮心見來人身著暗色紫金斗篷,低壓在頭上的帽簷遮住了眉眼,斗篷上金色的龍紋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光澤,隨行只有一個太監,果然便是李琮文的心腹太監德海。只聽德海對著跪地迎駕的小沙彌吩咐道:“起來吧,柳公子可睡下了,讓他起身出來接駕。”
小沙彌答應著正待跑開,就聽李琮文言道:“慢著,爾等都下去吧。”
說罷,便徑直向柳言所在的屋子走來。
剛走到門前,房門已經咯扭的一聲開啟了,但見柳言依然身穿著白色的僧袍,頭上繫著同色的布巾走了出來,見到皇上,傾身便要拜倒,李琮文早伸手扶住了他,口中殷勤言道:
“柳愛卿免禮平身,朕深夜前來,恐打擾了愛卿安寢。
“臣惶恐,臣接駕來遲,望陛下莫怪。”
李琮心站在角落裡,聽柳言清亮有致的聲音,如平時一樣,舒緩溫婉的傳來,在這靜靜的暗夜裡他和李琮文一問一答,當真便是一派帝樂卿歡的和美景象,她卻感到心中深深的刺痛。
很快又是咯扭的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將她一個人關在了黑暗的夜色裡。
小窗子依然灑著暖黃色的燈光,窗紙上,兩個人影相對而立,德海也已經和小沙彌一起進了大殿,李琮心心裡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又回到了窗外,向屋內看去。
只見屋內,李琮文一隻手正握著柳言的手,另一隻將他輕攬在懷中,柳言側頭低語:
“多勞聖上掛牽,每日都遣德公公前來問候,卑臣在這裡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嗎?孤燈常自傷,深夜體生寒。”
柳言面上一紅,低首回道:
“那不過是卑臣閒時胡亂寫的,不想被德公公拿給了皇上看,讓皇上見笑了。”
他本人淡如菊,在燭火的映照下,剔透白皙如玉的面頰上忽呈羞色,無端的動人心絃。
“哈哈哈”皇上看著懷裡的柳言忽然開懷而笑道:
“朕如何敢見笑,京城中誰不知道朕的柳卿家才貌無雙,一紙書畫,價比千金,實不負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讓朕再看看柳愛卿這幾日又有了什麼佳作。”
她說著摟著柳言來到窗前桌邊,李琮心趕忙閃到一邊,耳聽得窗內又傳來皇上的驚喜的聲音:
“愛卿畫的是朕麼?朕倒不知自己長的有這樣好,愛卿真是妙筆生花。”
李琮心不由的想起柳言曾經畫的自己,只覺最珍貴的東西正在被毀去的黯然,還未待回神,便聽到柳言的聲音:
“陛下神明英武,天子風範,卑臣拙筆,怎能得陛下神韻之萬一。”
李琮心耳邊又聽得李琮心一陣朗聲大笑,欣喜的問道:“愛卿說的可是真心話?”
柳言低語:“卑臣怎敢欺瞞皇上,若非。。。仰慕皇上,又怎會自薦入宮。”
“說的也是,愛卿別傷心,是朕錯了,朕是太過開心,失言了。”
接著又聽見李琮文一聲長嘆道:
“唉,可嘆愛卿如此才貌,儘讓年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