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心情有點怪異,她總有一種說不明理不清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快要到了,經歷過寒冷黑暗的冬夜後,她漸漸想念那和煦溫柔的春日。
任惟伊呆呆的看著他把自己和他的書包放在一邊,然後向她走過來,拍了拍手,道:「好了,我們現在要做些甚麼?」
她這才回過神來,帶著林天宇到旁邊的儲藏室找用具,然後蹲了下來,讓他看著自己怎麼做。
林天宇微微睜大雙眼,有點神奇地說:「任惟伊,你到底還有甚麼是不會的?」
她剎時停下了手,望著他:「甚麼?」
「你連這些花花草草的都會弄,你還有甚麼是不會的、不知道的嗎?」他笑了一下。
她頓了頓,腦海里忽然閃過一些奇怪的想法,她立刻說:「我不會的東西也有很多,哪有人甚麼都會的。」
至少他真真正正的心意還有想法,沒有說出口的話,她都是不知道的。
任惟伊教了他一遍,然而他的心神放在了別處,回頭又說:「你再教一遍行麼?我給忘了。」
任惟伊注視了他一會兒,沒有說甚麼,回過頭來再示範了一遍。
如此一個小時後,兩人前前後後的都忙完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也吹得更猛烈了。
「請你吃冰淇淋?」林天宇拿起了書包,把她的遞了過去。
「天這麼冷,還吃冰淇淋。」任惟伊橫了他一眼。
他也的確有這個毛病,越是到了一個境況,就會越發走去極端,例如越冷他越想吃冰冷的食物,又例如越大的競爭對手,他就會練得越狠。還有越發把他推遠的哥哥,他便會走得更遠,縮在他的身後直到他看不見,別人也看不見為止。
他去便利店買了兩條冰棒,替她拆開了包裝,幾乎是遞到了她的嘴邊。任惟伊微微嚇到,不自在地向後縮了縮脖子,伸手自己拿著冰棒。
她覺得自己真的犯傻了,都凍成這樣了,還若無其事的吃著冰棒。
她又看了他幾眼,發現他總是心神不定的想著事情的樣子,便問道:「發生了甚麼事了嗎?」
「嗯?」林天宇回過神來。
「我看你好像總是在想事情似的。」
「我好像終於明白,為甚麼你喜歡待在李伯伯那邊了。」林天宇道。在那邊忙了一個小時,聞著花草和泥土的味道,感受著風吹過樹葉的悠揚,去的時候心事重重,走的時候一身輕省。
也可能因為旁邊有任惟伊的緣故。
「哦?」她探頭看看他。
「你最喜歡的地方,除了圖書館,就是那個小園區了,對不對?」從前那兩個地方他都不喜歡的,半點興趣都沒有,但現在卻總是控制不住的想往這兩個地方跑。
「對啊。」還有一個地方她也很喜歡,那就是有他在的教室,她也喜歡,不過她沒有說出口。
林天宇把任惟伊送回家後,在她的樓下獨自發愣,看著那個她曾經出現過的走廊處的鐵窗,又看了看這不見甚麼星星的夜空。不知過了多久,才轉身回自己的家。
他曾匆匆的看過一眼任惟伊的家,現在回來自己的家後,他忽然覺得這裡大得有點離譜。到處都是空間,到處都是距離,家裡的人那麼多,明明父母也疼愛他,但他卻總是覺得欠缺了甚麼。
「回來啦?怎麼這麼晚?趕快來吃飯。」林媽媽率先見到了林天宇,對著他揚揚手,示意他趕快過去。
林天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地吃著飯,總是有意無意的往爸爸的方向看過去。
林爸爸夾了一些菜給哥哥,然後又夾了一點兒給他,從來都是這樣,他沒有偏愛過誰,兩兄弟都照顧的。又聽見林爸爸問起哥哥一些事情,語氣關切,他就覺得文姿餘的話實在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