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反之亦然。不過她暫時不想回憶起那些。
她高高興興地把書放在環保袋裡,然後和霍亦辰一起離開咖啡廳。
往日他們一邊走,都會一邊聊天。她說著某某藝術家的故事,他都會反問她一些細節。可是今天,他卻異常沉默。比這夜晚還要沉默。
好像她一人在表演講故事一樣,說著說著,那唯一的聽眾半點反應都沒有。她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經常看著地上出神,她猜應該和任惟伊有關。
她的手指緊了緊,抓著肩上的環保袋的肩帶,咬咬唇,想開口說些甚麼。今晚過後,咖啡廳會因為春節而休息一個星期,再見到他是七天以後的事情了,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甚麼都沒有說。
回到家後,她便看書。讀書以來,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書。因為比起文字,她更喜歡影像。然而那幾天她一反常態,在家裡便抓著那本書一直看,終於看到了任惟伊說的那段文字,便重重複復的一直咀嚼。
那個春節她就是在書本裡和思念裡度過的。
一星期過後,回到咖啡廳,店裡還是隻有她和霍亦辰。而在比較早的時段,只要店裡沒有客人的時候,霍亦辰便總是在想著甚麼似的,很少說話。
過了幾天假期以後,他竟然變得更沉默了。
他總是坐在窗邊的位置,看著外面的景色入了神。蘇蔓莎則總是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這背影那麼沉重,把她的心壓得扁扁的,她也無法開心起來。
她知道一定與任惟伊有關。或許也與那天來這裡找任惟伊的男人有關。
蘇蔓莎把書本放回書牆上,忽然下定了決定。假如那條線真的存在的話,那就是她和霍亦辰之間的事,並不牽涉其他人,包括任惟伊。如果她真的想越過那條線,她得讓霍亦辰看見她的心意。
否則她只會一直在原地徘徊,而這現狀是不能被打破的。
那天晚上,霍亦辰一如以往的送她回家,又一如以往的問她:「今天有甚麼藝術家的故事?」
他問是問了,但聲線裡卻一點好奇都沒有。
蘇蔓莎左手捏了捏裙擺,說道:「今天不說藝術家了,今天說也是畫畫的一個人的故事。」
「誰?」他側過頭來問道。
「就是一個畫畫的人,她對一個人一見鍾情。為了可以經常看見他,還特別去了他的地方工作。看見他的時候會很開心,聽見他說話的時候會很幸福,知道他在難過,她也會很失落。她總是想,如果她可以跟對方表白就好了。」
霍亦辰想了想,答道:「那就表白唄,人生的時間不多,再猶豫可能就過去了。」
蘇蔓莎聽得耳朵一動,停下了腳步。
霍亦辰看了看她,雖然不知何事,但也跟著她停了下來。
「那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她的手緊緊地捏著環保袋的帶子,抬眼認真地看著他。
就這一次,她在心裡一直默禱著,就這一次,成全她吧。
她一定會很感激很感激的。
可是霍亦辰只是一愣,抿抿唇,甚麼都沒有說。這個畫畫的人原來是蘇蔓莎。在她開始說的時候,他就應該聽出來的。
可惜他的心神放在別處,聽的時候也就沒有專心,反而變成了耳邊風,能留在他耳朵裡的句子沒有幾句。
「可以嗎?」她等得太久了,便再問道。
霍亦辰欲言又止,神色為難,答案已是呼之欲出。蘇蔓莎心裡無聲地笑了,她的祈求還是沒有得到允許。
從看見他的第一眼開始便不斷地求了,求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這結果還是這樣。或許是她太臨時抱佛腳了,神明並不悅納她。
「我明白了。」她伸直兩手,在大腿上輕輕地拍了拍,好像一身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