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紗簾,跨入內室,一股馨香撲面而來,甜的有些發膩,夾雜著縱情過後的味道。裡面明明是暖意融融,劉寄奴卻下意識的打個了寒戰。
記憶,彷彿是久遠。在她的記憶中,這股味道,她並不陌生。
(13鮮幣)27。為冥王更衣
內室裡,娃兒躺在床上,被子鬆垮垮的蓋著,露出一對赤裸的肩膀。她半開半合著眼睛,疲倦一般,見劉寄奴進來,懶懶的掃去了一眼,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顯得嬌媚非常。
一個黑頭髮的男人站在床邊不遠,劉寄奴趕緊垂下眼簾,行過禮之後,徑直走向搭著衣物的屏架。
她是尷尬並且不甚自在,伸手取下架上的衣服,一方面想要快一點利落一點,給他穿好換完,她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另一方面,她又想拖延,磨磨蹭蹭,不甘不願。上好的料子摸在手裡滑膩冰涼,糾結遲疑中她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信石是冥王的東西對吧?
那麼……冥王會不會帶在身上呢?
手下急匆匆的悄悄摸索,將衣服掛在臂彎,期間,還不著痕跡的掂了掂。轉身邁步,每靠近一點,心跳便不由自主的加急幾分,每走近一步,那一股難言的氣息便愈發鮮明,彷彿沈重,彷彿壓迫,她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呼吸,努力維持鎮定。
抖開衣物,面前,冥界最尊貴的男子穩穩展開雙臂,他的身量不及蒼木但也是高大,因為靠得近,她聞到幾絲淡淡的香氣。有別於屋內的,幽幽中包含著冷冽的味道,說是香氣其實並不確切,具體她形容不出。
還好還好,他至少是穿了條褲子的……
沒事沒事,不過是幫著穿衣服嘛,用不著緊張更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即便再小心,難免會有碰觸。扣衣紐的時候碰到胸口處光裸的面板,那溫熱的觸感令她手下一顫。
不行不行,不能慌。她是婢女,作為婢女,這是她的職責所在,她得冷靜,不能有半點異常。況且這是個好機會啊,想想來這裡的目的,想想信石……這般不斷默唸好像有用,她的心跳似乎慢慢回覆了正常。
頭低的不能再低,腦子裡這一時亂糟糟下一時空白。雙手一邊在有條不紊,半帶生疏的整理,心裡一邊在迅速且木然的確認:這一件沒有暗袋,那一件也沒有……
她真的有些佩服自己了。面前的可是冥王啊,不是別人,是冥界的頭頭啊……在為其更衣之時,她竟然想到“搜尋”信石,借著更衣的方便,她竟然大著膽子,對他“上下其手”……
此刻,她繃緊了每一根神經,官感皆敏銳到了極點。房裡很安靜,只有衣料摩擦的簌簌聲。以一種不慢不快的速度穿完了衣服,然後,她取來了腰佩。
這是一顆灰撲撲的石子,不規則的形狀,看上去不像玉,說不出是什麼質地。小小的一粒,下面打著穗子,握在手裡卻是沈甸甸的。
她心裡一動,把它系往男子腰間,視線定定的,偷偷將它仔細打量。
突然,頭頂心泛起一陣涼意,緩緩往下侵至了腳底板。汗毛豎起來了,雞皮疙瘩冒出來了,思考轉動一個停滯,等反應過來,她發覺自己已愣愣的抬起了頭。
離她很近的,一張年輕而俊美的臉。
帶著屬於王者的華貴肅然,長眉入鬢,烏髮順面,右邊眼角下一顆淚痣,勾畫出一點和婉。暗紅色的眼眸,血一般的色澤,濃郁而純粹,裡面糅合著煞意冰寒,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彷彿是漫不經心又彷彿是不屑輕蔑,彷彿銳利又彷彿只有漠然。
對視不過幾秒,她卻幾乎整個兒的凍結。佩飾“啪”的掉落,來不及多想什麼,雙腿一軟,她“咚”的跪了下去:“……冥王恕罪。”
寂靜。
有什麼在無聲無息的匯聚,施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