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水一般慢慢地在她身上流過,緩緩開口:“郭嘉,我喜歡你,而且欣賞你。”見李未央不語,他笑了笑道:“從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便沒有得不到的。只不過,我從來不會強人所難。我相信,你應該明白,誰才是最適合你的人。”李未央手中把玩著他遞來的牡丹花,避開了他那雙光華流轉的眼睛,只是淡淡地道:“什麼是適合,什麼又是不適合呢?”
元英笑了笑,流轉的眼眸泛起一絲洞悉一切的光芒:“你進入郭府,總不能只是為了做一個區區的郭小姐吧?”
他如今已現雍容氣韻,一派王者風範,李未央不禁凝神,低聲道:“看來靜王殿下到了如今,還是懷疑我進入郭府的目的?”
元英緩緩地垂下頭道:“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陳述事實。你一直喚我殿下,可叫那個人,你卻是叫元烈。若是可以,也喚我一聲元英吧,就像你的哥哥們那樣。”私底下,郭家的兄弟們經常直呼他的名字,這也是關係格外親近的緣故。
李未央只覺得他答非所問,淡淡一笑,將那朵牡丹花遞還給他:“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奢望。我想殿下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若是我願意成為靜王妃,何至於等到現在呢。更重要的是,無論我進入郭府是什麼目的,橫豎是和殿下無關的。”
元英笑了,卻不去接那牡丹:“難道你不想借助我的勢力,來幫你達到目的嗎?你一心進入郭府,要對付的人,一定是很難接近吧。有了我的幫助,你會更快的達到目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的敵人是誰,勢力有多大,我都可以幫助你。”說完,他自嘲地笑了笑,彷彿並不屑用這樣的手段來誘她上當。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進入郭府並非我所願,但殿下說的對。我本身就是帶有某種目地。只不過我既不想倚靠郭府的力量,也不想依附於殿下,我只想依靠自己。”
聞言,元英不禁怔然,細微的震驚只是一瞬間,隨即他的心中漸漸明白過來,她這是明明白白的拒絕啊。元英覺得詫異,李未央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子。她應當知道怎樣選擇來說才是最好的。在大都,一個郭府小姐身份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的敵人勢力定然十分強大,若是有了靜王府的支援,她會更快的達到目的。按照她的秉性來說,應當不會拒絕才是,可是她還是一口回絕了,這是為什麼呢?不用問他也知道,是因為某個人。
靜王的眼神慢慢地投到了不遠處正在與太子寒暄的元烈身上,冷冷笑道:“旭王元烈可以給你什麼?明明可以走捷徑卻要裝作毫不在意,你還敢說不是為了他嗎?”他的眼眸之中漸漸泛起一絲冷凝,這是李未央從未在元英的目中看過的神情。元英總是微笑和煦的讓人如沐春風,從來不曾讓人感到寒冷,可是此刻她卻覺得,元英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笑面虎的由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也許元英溫和的表象之下,隱藏著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本性——那越西皇室天身具有掠奪的本性。
其實李未央可以仔細地思考一番,並不急於給他答覆。甚至於她只要安撫一二,便可以讓對方為她做一些事,而且光明正大。她幫助靜王,借刀殺人,令裴後和太子陷入絕境,不但她大仇得報,事後,她也可以選擇歸隱田園或者安享富貴,的確是個好法子。可是她平生行事,對敵人可以不擇手段,卻從來不會對親近之人用這樣的手段。靜王固然與她並不親近,可他卻是與郭家息息相關。郭家人與她雖然沒有血緣親情,可是他們的一片拳拳之心,李未央縱然鐵石心腸,也不能不動心。若是為了卻私怨,攛掇靜王與裴後槓上,一著不慎,必定連累郭家。
她嘆了一口氣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殿下對我有情還是無情,有心還是無心,都與我無關。我勸你也不要再想這個問題,我不答應,母親也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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