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後的臉色十分冷淡,眼中卻閃過一絲兇光,聲音也變得惡狠狠的:“今天你若是不隨便開口,明日周家和御史們就會上一道摺子,說郭敦不守軍令,私調禁軍,請陛下治他一個罪過。到時候那些禁軍不服這判決,自然會有人挑唆著他們,只要一點點兵變,此事的性質就會完全不一樣!不需咱們開口,整個郭家都會被牽連進去,可你偏偏先行闖了出來,以至於接下來的整盤棋都被打亂了!你說,這些事情還能告訴你嗎?做什麼什麼都不成,難怪你這個太子之位不穩當!也不要怪別人心狠,只是你自己沒腦子!”
太子低下頭去,他不是不聰明,只是在裴後面前,任何聰明的人都無計可施,他被自己母后的光彩完全壓住了,壓根都展現不出自己的才幹。正因如此,他才越發的焦慮,他不願意受裴皇后的控制,但是離開了裴後的羽翼他又一事無成,這就是太子矛盾的地方。他一心想要幹出點事情,來讓裴後知曉他不是那麼無能,可越是想要證明自己,最後的結果就越是讓裴皇后失望,眼下看來,在裴後心中,他的地位甚至還不如眼前這個閹人!
想到這裡,他惱怒地看了嬴楚一眼,想也知道這一條計策必定是他為裴後所出的,這個人不但十分奸猾,而且詭計多端,裴後十分倚重他,自己在裴後面前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站,想到這裡,他只是更深地低下頭去,掩住了眸子裡的不甘和恨意。
裴皇后冷冷地道:“好了,你滾出去吧!下一次若再做出這樣的蠢事,別怪我不饒你!”
太子躬身應了一聲,隨即退了下去。等到太子離開,裴皇后越想越是惱怒,一手推翻了旁邊的小几,几上名貴的細瓷酒具一下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這樣的兒子,我如何指望他?簡直是丟盡了我的臉面!”
嬴楚低著頭一言不發,裴皇后勃然大怒道:“怎麼連你都不說話,難道你也覺得今天這件事情做錯了嗎?”
嬴楚看了裴後一眼,微笑道:“原本的計策的確是沒錯的,只要郭敦帶了五百禁衛出去,隨後再命人策動剩餘的兩千禁軍,要知道那兩千禁軍的統領和郭敦都是十分交好,到時候只要他們有所行動,咱們就可以致整個郭家於死地,兩千人跟五百人可是兩種概念啊!而周家因為可以從中漁利,也會坐視局面擴大……”
先是郭敦到王家鬧事,然後王延被殺,原本裴皇后還安排了人手想要趁亂殺了王廣還有王季,最好連那王子矜也一起拖下水,到時候郭敦的罪名也就大了,時機合適,策動周家上一本奏章,再由那些御史煽風點火,告郭衍一個罪名,皇帝一定會重重處罰他!然而因為那一名參將之死,郭敦才會闖入王府,只要稍加挑撥,再有周家從中敲邊鼓,想要策動另外的兩千禁軍必定不是難事,只要他們圍聚宮門之前為郭敦請罪,裴後就能夠將請罪的隊伍變成逼宮的隊伍,到時候郭家還不是必死無疑?可偏偏一切都被太子毀了,因為這個愚蠢的東西亂說話,不知自己的立場!裴皇后自然惱怒,她突然站起身,急行幾步,怒容才緩緩地消退,轉向了嬴楚道:“你以為我這一戰勝負如何?”
“娘娘明鑑,齊國公乃是越西第一名將,若說忠勇,無人能出其右,可是若說頭腦他就不夠瞧了!”
“哼!”皇后冷笑一聲:“我說的不是齊國公,我說的是李未央,你應該清楚的,她不是郭府的小姐,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
嬴楚嘆了口氣道:“娘娘運籌帷幄,那李未央必定難逃這一劫!”
裴皇后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道:“你怎麼這麼會說話了?若是這一次連李未央一起伏誅,我還會更開心一些。”說著,她垂下眼簾,沉思片刻道:“也許你說的不錯,此事我的確是操之過急。不要緊,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