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幾分顏色,讓他曉得什麼是下馬威,此人便不可能規規矩矩的回答問題。
“大膽!本官這不是在與你閒聊!昨夜你既無調令,又與任何一位重臣打過招呼,便私自調遣兵馬,意圖奪取城門,這在朝廷律例中已經形同謀逆,今日進了這應天府,邵總兵不會認為總無因由,便可全身而退吧?”
果然,高宏圖的威脅之語讓邵化龍渾身一陣,他抬起頭盯著這位一早還與自己對坐笑談的尚書,試圖從他的眼睛裡探尋一下究竟。只是,邵化龍得出的答案卻令他沮喪萬分。
邵化龍索性咬牙,義正言辭的回道:“卑職所為,正是心憂我大明!李信此人早有不臣之心,若不將此人逐出南京,日久之後必成我大明禍患!”
“禍患?”高宏圖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他可沒想到,此人竟然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這些話,南京文武背後不止一個人說過,但是今日卻是明明白白的擺到了檯面上,說與李信。
但高宏圖不愧是老狐狸,他分明從邵化龍的眼神裡看出了這是言不由衷之言,於是暗暗冷笑,想將水攪渾?哪裡會如此輕易讓你得手。
“如此說,軍港大火也與邵總兵有關嘍?”
高宏圖話鋒一轉,不再繼續追問奪取城門一事,反而提起了軍港大火。
“這……這與卑職何干?卑職只是見到有機可乘,臨時為之而已!”
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高宏圖本能的予以否定。可高宏圖又如何是好糊弄的?當即追問道:“臨時為之?莫欺老夫不懂兵事,南京內外三十一門均有你的兵馬去詐門,若無事先安排,豈能成行?”
高宏圖所言不錯,以邵化龍麾下人馬的素質,若無事先安排,想在倉促之間,就能制定奪去城門的計劃,又同時實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邵化龍仍舊矢口否認,高宏圖至此已經十分肯定,邵化龍與軍港大火案絕對有扯不開的關係,就算此人並非朱某,也一定事先知情。但他也清楚,邵化龍對此矢口否認,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只能等調查結果,將證據都擺在此人面前,便休想再抵賴!
“部堂!軍港大火的確與卑職無關!請部堂為卑職主持公道啊!”
“來呀!將邵總兵押入大勞看管,待真相水落石出,自可還你公道!”
只是這公道有可能還他自由之身,也有可能讓他萬劫不復。
高宏圖的審訊毫無功效,陳文柄對此大為不屑,覺得這位部堂是故意為之,有意為其開脫。但看到高宏圖恨恨的盯著邵化龍被押解而出的背影,又一轉念,感覺此人或許沒有手下留情。
邵化龍被押解出去以後,李信從後堂轉了出來。高宏圖拱手道:“鎮虜侯所託之事,老夫已經盡力而為,此子矢口否認抵賴,只怕需要鎮虜侯拿出不容置疑辯駁的證據,定叫此子無話可說!”
這一番話中已經在隱隱然暗示李信,高宏圖他也懷疑邵化龍撒謊,如果此人罪證在手,不容辯駁,他也一定不會枉法縱惡。
李信笑道:“有勞部堂!三日之內定然將證據呈堂,屆時還要麻煩部堂……”
高宏圖正色接道:“責無旁貸!”
當日晚間,米琰便憂心忡忡的來到應天府衙門面見李信,他帶來的還有軍港大火的損失基本情況。
“……囤積的火藥、木板悉數燃燒殆盡,沒有半點剩餘……”
一串串驚心怵目的數字說了出來,李信沉默不語,而米琰卻已經隱隱然帶了哭腔。這些物資足夠平蕃艦隊使用一年之久,火藥、帆布、糧食、木材還有一些存放於此的貨物,林林總總價值不下百萬,一把大火說沒就沒了,如何能不叫人心痛?
但心痛歸心痛,調查軍港大火的幕後原因也是當務之急。此事如果是偶然失火所致也就罷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