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俊回答的無比肯定,可高宏圖還是不放心,又追問道:“如果鎮虜侯,硬迫你我參與其中呢?畢竟,畢竟你我也想摘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
“他不會!扳倒那位爺,有朱郎中一人足矣!再說,鎮虜侯的習慣向來是只問首惡,脅從不問,你我連脅從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上面吃肉,借光喝了幾滴湯水而已。你就把心好好的,安安穩穩放在肚子裡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功夫,《公報》高開了更多的內情其矛頭直指前應天府尹何可剛,此人一手炮製了陳家的冤案,並指使不法之人對陳家僥倖逃脫的兄弟兩人趕盡殺絕。
文章裡大肆渲染了陳家兄弟身受不白之冤,歷盡千辛萬苦才勉強逃得生天,後來還是避免不了被何可剛綁走的厄運。人們讀到此處,不免都慨嘆一聲,趕盡殺絕這等事真真是喪盡天良,何可剛當真該殺,該殺!
等看到陳家兄弟被關在應天府大獄裡之時,更是心生同情憐憫,他們本是大富之家,卻遭受不白之冤,後來又落入賊手,受盡折磨。若非鎮虜侯親往應天府大獄提審人犯,偶然間發現了陳家兄弟,這兄弟二人沒準老死在大獄裡,怕是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兩天的功夫,陳家兄弟一案就像麵粉蒸饅頭一樣,逐漸的發酵膨脹。朱運才看在眼裡,也不禁暗暗感慨,鎮虜侯的造勢雖然不比直接抓捕來的直接,但這等聲勢一波接著一波造下去,就像海潮一般,一浪還比一浪高,等到將徐小公爺是幕後主使之人的結果丟擲來,可以想見,只要一夕之間,徐家在南京,乃至在應天府或者整個南直隸都會身敗名裂,臭名昭著。
看來軟刀子有時候殺人比真刀子還要狠,還要厲害。直到此時,朱運才已經徹底明白了鎮虜侯的意圖,也明白了他為何如此篤定,即便魏國公回來了也不敢包庇他這個兒子,甚至有可能為了家族而壯士斷腕,丟車保帥。
想到此,朱運才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冷笑。只怕魏國公壯士斷腕以後,也是再難挽回頹勢,至少一個刻薄寡恩,犧牲親子的惡毒名聲是跑不掉的。有了這些認知,他又暗贊鎮虜侯心思之狠毒,雖然從不喊打喊殺,但只要一出手,卻比那劇毒的毒蛇還要狠辣,毫不留情。
同時,朱運才也還慶幸,當初自己沒選擇站在何可剛與魏國公一邊,否則選錯了邊,投錯了人,今日遭受池魚之殃的人,其中必然會有自己。儘管事不關己,他的額頭上還是忍不住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陣陣後怕竟使他大有劫後餘生之感。
其實,選擇投靠鎮虜侯也是一次極為偶然的選擇,但也正是這次極為偶然的選擇救了他,使他免於跟隨魏國公那艘大船一同沉入江裡的厄運。
看吧,只要明日的《公報》已經刊發,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得徐小公爺了。
果不出朱運才所料,公報一出,徐小公爺立即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物件,甚至還有激進計程車子公然提出來,要求應天府不要畏懼權貴,一定要將人逮捕下獄,以還陳家兄弟一個公道,以使大明國法不因此而蒙塵,使天下百姓還相信朗朗乾坤還是有公義天理的。
只是,應天府究竟是否順應民意,抓捕那坑害陳家的幕後黑手呢?朱運才笑了,他當然知道,現在還不是抓捕的時候,一定要等到魏國公回來,這場好戲才會真正的熱鬧起來,掀起最高的浪潮。
第七百七十一章 怒從中來
徐文爵一早起來便覺眼皮直跳,這幾日那勞什子《公報》一直緊咬著陳家兄弟的事情不放,就連基本要成功脫身的前應天府尹都被重新拉回了人前示眾。而且看到《公報》如此明確的表態,他始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如影隨形。
因為在他看來《公報》的南雷先生分明就是鎮虜侯的應聲蟲,難道一直關注戰事的鎮虜侯以為軍港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