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魯之藩放棄了休息的打算,晝夜兼程,過了桑乾河以後更是甩開了兩條腿一路向南。但是寧武關卻要沿著官道向西才是正路。越往南密林越少,可供他們掩護的地方也越來越少,魯之藩剛帶著人往西走了不足十里,遙望遠處忽然便又亮起了數不清的火把來。這可著實將他嚇得不清,如何,如何?這裡難道也有伏兵?
到了此時此刻魯之藩已經不敢冒險,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向南,無論如何也得先將這些人甩掉再說。但是隨著一路向南而去,他的一顆心也隨之越來越沉重,他終於覺察出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束縛在自己的周遭,似乎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他們為自己挖好的大坑裡這種預感和猜測很快便被證實,每當他想出人意料的改變方向時,前方十里遠必然會亮起數不清的火把。這更讓魯之藩分辨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在追捕自己,究竟哪一處才是伏兵?
各種猜測不時的浮上心頭,雖然明知有詐卻不敢再做孟浪之舉,馬賊李信既然如此煞費苦心的貓戲老鼠,那麼他所圖的必然不會簡簡單單的取自家性命,這背後一定有其他目的。如果自己不配合,反而會遭致意想不到的報復。
魯之藩此前那種逃出生天的喜悅徹底被無情的現實所砸的粉碎,他已經意識到一切都在那馬賊李信的一手掌握之中。魯之藩畢竟是魯之藩束手待斃不是他的性格,被人驅使更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有一點他卻恍然大悟,自己不按照他們的意圖行事,必然會使那馬賊李信失望,只要他失望了就必然會有所動作,只要他有了動作就必然能會露出破綻,只要發現了他們的破綻便可以潰圍而出。
一念及此,他傳令就地休息,天亮再行趕路。在逃亡之時四處都是敵人,本該日伏夜出才是,如此違背常理,必然是出乎馬賊李信預料的。果然,到了幾近黎明時分,追兵似乎終於忍不住派了人來查探。早就被佈置在各處的親兵立即傳回訊息,原來只有北面和西面有所動靜,向東和向南都一切如常。
看來三衛軍果然是準備倉促,來不及四面設圍,但是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南下去尋找圖爾格的訊息,南面居然不設定埋伏,豈不是故意賣出的破綻?
魯之藩心裡頓時便有了底,心道李信啊李信,你肯定料不到我會有此一計來試探你的底細。如此故布疑兵,到頭來弄巧成拙,不如實打實的出來大打一場,這回也讓你嚐嚐被戲耍的滋味。
他收起了地圖,再次決定向東突圍,只有那裡是三衛軍所顧及不到的,再走上幾十裡地便是群山綿延,一頭扎進去就如蛟龍入海,憑那些賊子想逮到這些自小便生長於山林中的滿人,才是痴人說夢。
片刻功夫,此前撒出去了斥候陸續趕了回來,得知三衛軍果然在南面的關鍵道路上也設定了伏兵,之所以沒有動靜,肯定是誘敵之計啊。魯之藩一念及此便為先前的決定而覺得有幾分得意。
心中暗暗下了決定,就給那馬賊來個日行百里,大跨度轉進,讓他們瞧瞧滿人便是沒了四條腿的馬一樣有著非凡的戰鬥力。
“魯先生,前面有個堡寨,咱們是否進去看看裡面……”
如此一路急進,也不知走了多遠,前方斥候忽然回報有特殊發現,魯之藩一愣驚出了滿身的冷汗,以為又有了伏兵,此時雖然已經接近黎明,但太陽還未升起,仍舊伸手不見五指,在漆黑的夜色中似乎看不出前面有人的跡象,應是荒廢了的堡寨。
斥候仔細觀察後果然是一座廢棄的堡寨。魯之藩心下了然,此前圖爾格大軍曾在大同府的幾個州縣大肆屠殺,看來這個堡寨當是在那個時候被廢棄的。
眼下隨行的親兵經過一日夜的大戰,早就飢腸轆轆疲憊不堪,這個明軍廢棄的堡寨裡說不定就有來不及帶走或者銷燬的糧食。很多人都期待的看著魯先生,等他下決定。魯之藩雖然於夜色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