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發生了。看著內閣的幾位閣臣紛紛從地面上爬起來,朱由檢動問:
“都說說,眼下該如何辦?”
大臣們都清楚,皇帝這個如何辦指的是勤王兵馬,剛剛詔告天下兵馬上京勤王,現在倒好,兵馬沒等到北京,山海關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聖上,臣建議立即明發上諭,另所有勤王兵馬返回原處,各擔本職。”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要快,要快啊!”
內閣大學士兼任兵部尚書陳新甲落地有聲,他本就不主張詔告天下兵馬勤王,如今山海關危機自行解除,自然就沒了讓勤王兵馬入京的必要。尤其是像楊嗣昌這等肩負重任的,更是不要再來了,當以剿賊為先。
朱由檢也連連稱是,到了此時他甚至有幾分怨怪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師張四知。當初他對詔告天下兵馬勤王一事也是猶豫不決,若不是自己這個老師張四知的極力慫恿,他也不會那麼早就下詔,河南的局勢也許就不會那麼快糜爛。
只不知,還來得及,來不及?
不論如何,眼下的局勢是比預想中好太多了,只要東虜消停了,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好好收拾那些流賊。
“對了……”,朱由檢突然又道:“孫閣老信中提及,風傳奴酋皇太極已經死了,現在訊息還不確實,但從此番韃子突然新敗來看,倒是有八成可信!”
大臣們更是歡欣鼓舞,高興不已,從去歲以來一直就沒有好訊息,不論南邊北邊,不是旱災就是瘟疫,要麼就是流賊肆虐。崇禎十三年年到了下半年看來是要轉運,這奴酋之死便是先兆。
“聖上,昌平新兵已經招募了二萬有餘,如今京師警訊隨之解除,不如一併派往山海關去,為孫閣老增些底氣!”
兵部尚書陳新甲辦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朱由檢為自己提了此人甚為滿意,當即便點頭應允。可是,戶部尚書李侍問卻跳了出來,“聖上,臣有本奏!”
看著鬚髮皆白的老頭李侍問,朱由檢大為奇怪,這老頭平素裡朝議半句話都嫌多,今日怎麼主動發言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升騰而起。
“說吧!”
“聖上,幾年先有瘟疫,後有旱災,國庫存銀到現在已經一文錢都有了,這兩萬昌平兵的軍餉,戶部是一分銀子都哦拿不出來啊!”老頭子李侍問的聲音有幾分哽咽,跪倒在地,“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李侍問以頭叩地,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淚流滿面。
沒有銀子是頭等大事,發不出去軍餉讓這些新兵去上戰場拼命還能指望他們打勝仗嗎?朱由檢面色逐漸變的陰沉可怖,到了現在連一向能言的陳新甲都沒了話說,他可以制定方略,可以招兵買馬,但是卻變不出銀子來。一時間,大殿靜到了極點,剛才還爭得面紅耳赤的重臣們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出妥帖的主意來。
“都說啊!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你們不是爭的挺歡快嗎?如何?是要讓朕給你把銀子變出來,再由著你們的性子可勁的折騰嗎?”
朱由檢陡然一指陳新甲:“說,兩萬昌平兵一年要多少軍餉!”
陳新甲低聲回道:“稟聖上,不但昌平兵要錢,山海關和河南的兵也等著要錢……”
啪!朱由檢右手狠狠拍在了御案上,喝道:“說吧,要多少錢!”
“維持一年,沒有一百萬兩白銀,怕是,怕是不夠!”
朱由檢又轉向戶部尚書李侍問,就像一頭髮怒了的雄獅。
“別哭窮了,戶部豈能一分銀子都沒了,你先拿出二十萬兩來,把燃眉之急解了,兩淮的鹽稅今年也該收上來了吧,回頭就能給你補齊了!”
豈料李侍問並沒有起身,而是仍舊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涕淚橫流。
朱由檢立時不悅,質問道:“李侍問你想抗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