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紙上寫滿了字跡,黃勝將其端起仔細檢查了一遍自顧自點點頭,便又交給了多爾袞。
“請攝政王過目,可有疏漏!”
多爾袞接過那張皮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不禁心下佩服。這商人心思轉的好快,一條條一款款無懈可擊,竟似一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般。
不過,就這內容本身而言,對他多爾袞竟也是有利的,儘管他本能的反感面前這囂張商人的意見,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換言之,黃勝所提出的建議,於江南貿易公司的幕後之主和多爾袞之間是雙贏的。
多爾袞自然一眼就洞穿了黃勝欲讓大清國伐明的意圖,無非是那鎮虜侯李信已經露出了反意,此子不肯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卻要藉著八旗勇士來敲打明朝那位可憐的天子朱由檢。
“攝政王於借款借糧一事,須得保密,於任何人都不得提及,所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黃勝突然提醒道。
多爾袞呵呵一笑,直說“明白明白!”
心照不宣之下,兩個人的密約很快就達成了,又扯了兩句閒話,黃勝起身告辭。
出了盛京後,黃勝便直奔金州而去,到了金州正好有江南貿易公司的商船靠岸。只見其中一艘大船上竟然下來了一隊荷槍實彈的新軍,眾人護衛中,程銘九的身影赫然其間。
黃勝緊走幾步迎了上去,“黃某正打算到漢城去,軍門何以身履險地?”
程銘九笑道:“俺是個急性子,等不來先生,便親自來尋上一尋,不想果真尋到了!”
“唉!說來也是因為一件要緊事耽擱了!”
黃勝先嘆了口氣,便將多爾袞借款,以及他要求清政府用出兵伐明作為借款抵押誠意的條款和盤托出。
程銘九聽後,先是盛讚了黃勝的機智,然後面色一轉又擔憂的說道:“俺在朝鮮和建奴私自簽訂合約,鎮虜侯已經十分不悅,如果再挑唆他伐明,只怕,只怕鎮虜侯知道了,更會震怒!”
黃勝卻道:“鎮虜侯心慈面軟,有些事做不來,咱們便多替他擔待擔待,這些事他永遠不知道才好呢!”
頓了頓,黃勝才又道:“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木已成舟!”
程銘九思忖一陣,點頭稱是,“多爾袞需要的糧食不能從江南調運,否則鎮虜侯勢必將會知曉,可惜朝鮮國剛剛鬧了亂子,能拿出來的糧食能有二十萬石就不錯了!”
程銘九擔心糧食不夠用,這一點卻難不倒黃勝,只見黃勝神秘一笑道:“程軍門如何就一葉障目了?如何看不到朝鮮國對岸的倭國?”
程銘九一拍大腿,“是啊,倭國也產稻米,可去倭國購買!”
黃勝搖頭擺手,“非也非也,程軍門想馬放南山麼?是時候去倭國搶一把了!”
程銘九這才驚訝的看著黃勝,這廝竟是存了去倭國搶一把的心思。
“倭國生產白銀,想必他們銀庫中的白銀已經堆積到發黴發爛,正好一併都搶來。還有,來年開春以後,租借地建城,需要大量的勞動力,順便先掠來一批倭奴再說!”
黃勝的思維很是跳躍,引得程銘九嘖嘖讚歎,以前只知道此人是為商旅中翹楚,今日深交之下才發現竟也是位深藏不露的宰輔之才啊。
“先生宰輔之才,俺佩服的緊!”
黃勝竟罕見的赧然了,擺擺手道:“軍門謬獎了,天下間行事,莫不遵從商道。凡事以利而合,只要參通此理,自然無往不利!”
程銘九聽罷卻若有所思,半晌後才道:“如此說來,宰輔當出自商賈大家才是,盡選寫只會筆墨文章的書呆子,卻是誤國誤民了!”
程銘九的話初聽似有譏諷當今朝廷的意思,但黃勝細細琢磨,卻發覺其間不無道理,筆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