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仁竟然是殺人在先,那麼牛蛋激動之下放火洩憤便能夠解釋得通,只不過即便如此,其罪仍不可赦。但是,至少讓朱由檢一直揪緊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似乎這就證實了李信的倉促撤兵與此事無關,那麼剩下的問題便只有一個,牛蛋此來京師究竟有何目的,他既然是李信的親兵隊官,親身而來,必然是身負重任才是。
就在所有人以為事態已經明朗之時,都察院左都御史傅永淳卻提出來,又有了新的證人。張方嚴下令傳證人上堂,證人踏入刑部大堂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竟是前幾日在京師中一時風頭無兩的祖義。祖義能有什麼證據直指牛蛋?
“末將祖義,有至關重要證據,呈與閣老!”只見祖義畢恭畢敬,雙手捧著一封油皮紙封口的書信。皂隸將書信接過又轉呈張方嚴,張方嚴將其展開後,不禁面色劇變!失聲問道:
“這信是由何處得來?”
祖義一字一頓答道:“今日剛剛送抵京師,當是半月前由一名被俘韃子斥候身上搜得,只因道路斷絕我軍斥候前日才返回到山海關,可惜竟晚了半個月!”
“孫閣老已有行文呈送內閣,這封密信信作為證據,一併附送而來!”
張方嚴愣怔半晌之後,陡然一拍驚堂木,“暫停審訊,老夫要即刻進宮!”
龐大的陪審團在皂隸的“陪同下”返回臨時居住地,犯人牛蛋又被重新收監,旁聽的官員一個個目瞪口呆。張方嚴此刻已經顧不得其他,幾乎是一溜小跑出了刑部大堂,在皂隸的攙扶下穿過長安街又往東華門奔去。
朱由檢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緊緊攥著信箋的右手似乎用力過猛而在隱隱發抖。張方嚴即便不敢抬頭直視皇帝也能感受到他內心中的怒意。
“李信負朕,李信負朕……”
忽然,朱由檢竟失態了,連呼了兩聲,但這聲音卻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宦官驚慌失措的叫喊。
“萬歲,萬歲!快來人,快傳御醫……”
張方嚴只覺得事情不妙,抬起頭來發現皇帝竟然由於過分激動而暈厥過去。他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連滾帶爬的來到皇帝身邊,又是號脈又是掐人中,過了好半晌才見朱由檢悠悠醒轉,這才鬆了一口氣。人歲數大了多少都懂些醫術急救之法,張方嚴怕等御醫來的晚,中間再出了意外,那後果便不堪設想,這才擅自處置。
朱由檢醒後奮力掙扎著起身,“擬旨,擬旨……”他一連說了兩個擬旨,頓了好半天卻不知該如何擬旨,……
盛京城,代善的迴歸使得城中本來就緊張的局面愈發複雜。但是他的回來,也使得幾乎一觸即發的形勢得到了緩和,只不過新的麻煩也隨之而來。兩黃旗與兩白旗在錦州城外那說不清楚的一戰中,互相指責,挑釁……
“主子,不好了,城外,城外打起來了!”
戈什哈顧不得規矩急吼吼衝進了議事廳,廳中滿是宗室權貴,大夥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代善倒是沉得住氣,眼皮都不抬一下,便問道:“何事驚慌?”
“主子您快去看看吧,兩黃旗和兩白旗打起來了!”
“什麼?”沒等代善說話,多爾袞勃然大怒起身,“代善哥哥你且安坐,多爾袞去將那些兔崽子抓回來,一個個都宰了,看他們還鬧不鬧!”
這自然是兩白旗記下了兩黃旗見死不救的愁,多爾袞出於大局考慮當然不可能領著自己的旗丁進行所謂的“復仇”這等胡鬧行為智慧使局面越來越複雜,越不利於自己。再說,戰陣之上,敵情不明,這等事究竟是否屬實還都在兩顆之中。
多爾袞顯然低估了鬧事的規模,急吼吼出了盛京城才發現,城外哪裡是衝突,已經真刀真槍的火併了。情急之下,多爾袞一面令人鳴炮示警,一面點起自家正